“淮桑?”相互确定了身份,顾恩第大步上前:“你怎么在这里?”。
虽然不想见到顾恩第,但此刻,曲流却不得不说:“童潼在我这里”。
顾恩第猛然一惊,还来不及多想,就听曲流又道:“童潼受了伤,一直昏迷着,你先……”。
曲流话没说完,顾恩第便大步上前,拉开车门。
马车里,童潼就那样软软的靠在曲流怀里,因为马车的倾斜童潼此刻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依偎在曲流的怀里一般,顾恩第心里绷起,几乎也是在同时就钻了上前,伸手将童潼从里面抱了过来。
曲流钻出马车的时候,就看见顾恩第抱着童潼蹲在地上,焦急的喊着童潼。
童潼只是在他怀里偏了偏头,没醒。
曲流微微蹙眉:“他今日从山上摔了下来,一直都没有醒过,你现在还是别强行叫醒他,他怕疼”。
顾恩第仰头就问:“他怎么会从山上摔下来?”。
曲流长叹,只是说道:“我检查过,童潼摔下的地方,虽然有些高了,不过幸好下面有杂草堆垫着,我担心的是他的头,他的头原本就受过伤的”。
顾恩第心口骤然一绷,瞬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一时间四周诡异的安静了下来,只有小厮松竹左看看,右瞧瞧最后实在受不了这个氛围,忍不住问:“少爷,顾先生,我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呆在这里吧?万一那些野狼追了过来,那我们……”。
顾恩第吸了口气:“去前面吧,那边有溪,我们去那边先呆一晚上,溪水那边能影响到狼群的嗅觉,应该不会这么容易被发现的”。
曲流当即朝松竹吩咐:“你将马车里能用的东西,都拿出来吧”。
松竹点头,立即照办。
顾恩第抱起童潼,却因为碰触到伤口的关系,而让他猛然倒吸了一口冷气,可是咬紧了牙后,顾恩第依旧还是将童潼抱了起来,起身往溪水边走。
曲流盯着他的身影,喉头滚动了两下,到底也没说什么。
溪水边,篝火重新燃烧了起来,三人围坐在这里,因为之前的事情,此刻一个个全都毫无睡意,除了松竹以外,几乎那两人垂下的目光,看着的都是……被顾恩第抱在怀里的人。
这一次,童潼不像在马车上的时候那边会嘤咛着喊疼了,他面色静静,像是真的入睡了一般,对于其他的危险甚至是身边的变化,全都毫不知道。
长久的寂静,静的松竹都忍不住在一边缩成一团开始打盹了,曲流的声音才忽而响起:“若我知道会有今日的事,那日我便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把他给带走的”。
他说的是顾恩第与童潼成亲的那日。
顾恩第眼底骤然冷下,他抬眼朝曲流看去。曲流也直视着他的目光,依旧说道:“当初,只差一点而已,我就能带他走了”。
顾恩第双眉顿时拧起:“他现在是我的男妻”。
“但你能留得住他吗?”。
顾恩第心里一紧,他……想起了今日童潼癫狂着,说要离开,甚至是……逃离的身影。
答不出来,顾恩第的脸色愈发难看。
曲流仿佛毫无所觉,只是淡淡的又说了起来:“童潼与我跟我妹妹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因为两家长辈定了亲的关系,我们的感情也很是好要,可是这些,都在青姨过世之后,而逐渐化成了乌有,半个多月前,我答应了他,会在阳关门等他,然后带他走的,可是……我当时被我父亲绊住了,等我赶到阳关门的时候,才听那里的百姓说起,在半个时辰之间,童潼就被一伙人给带走了,当时在街上,很多人都看见了,童潼……被他们一路打一路给拖走的……”。
顾恩第听着心里瞬间拧了起来,像是被人给死死的揪扯着般。
曲流的头低垂着,火光映照着他黑暗中的面容很是凝重:“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童潼,等我再见到他的时候,他……他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好像已经不认识我了,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他不是变了,而是……而是……”而是傻了,傻得忘记了所有,所有的人,所有的事……
顾恩第听着,不知何时屏住了呼吸。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童潼在人多的时候,总是显得拘谨而又小心……的原因么?
☆、过事
曲流说得这些事,顾恩第全然不知,此刻听了,他却说不出自己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感觉,只是垂了眼,看向怀里的人。
童潼睡得很沉,他脸小小的,鼻头跟唇也是小小的,像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一样,不谙世事,就这么安静的躺在顾恩第的怀里,对于顾恩第与曲流的话,他一点也没有听见。
四周又寂静了片刻,篝火里,飞耀而起的火星子忽而发出了爆裂的声响,星光飞ji-an落入火焰里面又消失不见。
曲流微微抬眼,见顾恩第此刻依旧还在看着童潼,他微微蹙眉,又底底的说道:“你知道吗,童潼的才学很好,好得连我都自叹不如,可是他却没有机会发展他的才学”。
“这个我知道……”顾恩第话音底底的,不知是说给曲流听德,还是说给自己听的:“两年前,我见过他的,在才艺盛会上,他就在台上,虽然是个孩子的模样,可是他那日无疑成了众人的瞩目所在……”。
“孩子?”曲流微微一怔,看向童潼的脸后,他点了点头:“确实,童潼的模样看起来就跟个孩子差不多,可实际他如今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