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淼。”
“在。”一身着红衣,与清烟长得几分相似却多了些邪魅的男子出现在清烟身旁。
二人各抱一伏羲氏古琴,形饱满,黑漆面的琴,正如清烟与清淼一般。
“你二人即刻动身,随清音去往京城。”季景江说完便仰头叹了一口气。
“此次又是谁如此倒霉?”清淼不急着回答,却轻轻拨动着琴弦。
季景江转过身看着清淼道:“不杀人,救人。”
“救人?”清淼狭长的丹凤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撇嘴不屑道,“那我不去。向来我只取人性命……”
“清淼。”一旁的清烟打断了清淼的话,与清淼一模一样的美丽凤眼中满是温柔,“莫要给少庄主惹麻烦。”
清淼转头看到清烟也在看自己,与那眼睛对视没一会儿,便耸肩无奈道,“但凭少庄主和姐姐做主,我听话就是了。”
这时,屋外传来轻微响动,不一会儿就有人影落在门口,来者正是清音。
“少庄主,一切准备妥当。”清音已然是一袭黑色劲装,俊朗的面容透露着不苟言笑,平时的清音也是少言寡语之人。
“此番,要烦劳六师兄了。”季景江向门外行礼,郑重其事的样子倒叫清淼意识到此番行事的重要。
“是。”清音波澜不惊的回答,然后视线落在清淼和清烟身上,“子时在凌波台集合。”
“是。”清烟抢在清淼之前代为回答,“我们这便回去收拾行囊。”
“现在亥时一刻了,师兄,子时会不会太仓促了。”清淼还是忍不住表示不满,竟有些嘟嘴撒娇的意思。
“清淼记心不大好吧?”季景江笑出了声,在清淼转头看自己的时候用眼神示意他看清音。
果不其然,清音的脸上竟浮现出一抹笑意,清淼顿时觉得浑身一颤,立马讨好的笑了起来,“师兄慢走,我们没问题!”
清音却不置可否,只是笑着看着神色紧张的清淼。
清烟也只是含笑看着他们,季景江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得替清淼解围,“好了,你们都去吧。”
“那么,”清音收起笑容,眼神若有似无的扫过清淼,然后朝季景江微微躬身,“属下告退。”
季景江点头后,清音转身离开。
清烟眼瞧着清淼还要说什么,忙扯住清淼的衣袖不许他再开口,然后目送清音的离去。
“少庄主,”清烟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神色有些沉重地望向季景江,“探子来报,三天前,突厥有一支商队进入边州境内。”
“商队?这么巧,”季景江略微皱眉,“派人跟着。”
“是。”
“你们下去吧,此次要注意安全。”
清烟和清淼对视一眼,道,“属下告退。”
“嗤。”这时,身后传来一声轻笑,从侧面的y-in影中走出一个身材高大,长相不若中原人的男子,正是西域人奎琅。
“把这三人一齐派出,什么人值得你这般大动干戈?”奎琅抱着手慵懒地靠在柱子上,歪头笑看着季景江。
季景江并没有回头,“有情人。”
“什么?”奎琅像听到笑话一样挠了挠头,盯着季景江,“季少庄主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天真了?”
季景江仰望门外的月亮,脸上竟全是掩饰不住的落寞“过几日就是满月了。”
“哈?满月?”奎琅十分不解地听着这无厘头的话语,跟着也看了看月亮,复而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不再吱声。
两年前季少夫人去世,正是满月之夜。
“奎琅,你去通知阿阮和清鸢准备一下,明早你三人跟我一起去京城的商铺查账。”
“我也要去?”奎琅更加不解了,一个箭步冲到季景江的面前,考究地看着季景江的表情,研究了半天才道,“怎么连季少庄主都亲自出马了?”
季景江优雅地笑着,但是却露出一种不疑有他的表情,“许是我近日来太闲了。还有,你。”季景江刻意拖长尾音,略微侧头,抬起手用食指指着奎琅。
“我?”奎琅重复了一遍,眨了眨眼。
“你最近可比我还闲。”季景江放下手,说完话就迅速绕过奎琅,然后扬长而去,留下目瞪口呆的奎琅。
扬州,玄一客栈。
夜色中,一向潇洒自如,fēng_liú倜傥的张霆,行色匆匆地走进客栈。
张霆在走廊中沉吟许久,方才深思紧张地敲开天字号客房的门,冲里面毕恭毕敬地说了些什么。
“下官所知只有这些。”张霆弯腰说着,足足一刻钟的时间都没有直起身来,细看竟有汗水从额间滑落。
坐在桌旁的少年以一金色面具覆其面,只看得见一双细长的桃花眼,如水晶一般澄澈的眸子。面具下看不出表情,少年也不说话,但是周身都散发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可还好?”少年缓缓开口。
“季少……季景江很好,季少夫人去世后,他悲痛了很久,大概有半年才缓过神来。”
此后便是长久的沉默,张霆摸不准眼前人的心思,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敢动弹也不敢发一言。
半响,少年才挥手示意张霆退下。
“下官,告退。”张霆暗自抹了抹汗水,松了口气,退出房间。
房内的少年慢慢摘下面具,露出如玉般的白皙的肌肤,高挺的鼻梁,消瘦的下巴和微陷的脸颊, 薄唇微启,呢喃着什么。
“哥哥……”
夜色静如水,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