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需要我善加利用耀昙君的权力,帮助他先将世族公子们合纵制衡,然后才可能一个个集中击破,苏家失去盟友,自然势单力孤。作为回报,我也可以向他提任何可行的要求。
既然如此,我想了想,口气轻松的道,“我也不缺金银珠宝,只是书房内却缺一副美人图,不知这京中可有画室卖得好画,要是能看到跟贵小姐气度相似一二的仕女图像,就算凤铭眼福了……”
老狐狸听我没有其他任何要求,独独要他的女儿画像,脸色变了变,突然笑道,“既然凤铭公子与我即将共进退,其他有价之物,送你我自然不会吝惜。可是,区区小女一副画,却是我爱如掌珠之物,送你绝对不可,不过既然你喜欢,借你几日观赏临摹倒是不妨,只是凤铭你却身带何物抵押?”他故作漫不经心的戏谑问道,眼光却似有若无扫过我的魄离。
妈的,这老家伙真会挑东西。知道魄离剑对我意义非凡,内更藏有前朝宝藏秘密,竟然以次相胁。不过魄离剑的秘密,真是其他人能参透的吗?
我心里冷笑,面上却故作不舍,沉吟不语。
“看来凤铭公子还是信不过本王啊,也罢,本王对天发誓,只将魄离借留府上照看几日,只要小女画像送回,一定原物即刻送还,不然珩水一族天谴之。”
我点头应允,将魄离连鞘解下,放在书桌上。
他面上大喜之色一闪而过,随即亲手将那副画解下,最后看了一眼,细细卷起来递给我。
从两旁已掌上夜灯的幽暗走廊走出来,远远就看见昊希挺拔的身影在路口守候着我,我加快脚步,无比安心。
他一个箭步上前扶着我,上下打量一番,急切而低声的问道,“安君瑞没有为难你吧?……你的魄离呢?”他惊得后退一步。
我早料到他必有此问,低声道,“回去再详细告诉你。”
“是。”他的反荧快,知道在别人地盘上不容我们详谈,当即领我出去。
就在他转身那一瞬间,数道剑气从我们四面八方袭来。
终于还是遇上了埋伏,魄离已抵押给安君瑞,我避无可避,当即一声长笑,提气于胸,拔地而起,人也冲破走廊屋顶,在深蓝色的月夜背景下展开华丽卓绝的轻功,舞出玄妙绝美的身影;袍袖翻飞处,无数枚袖箭飞刀纷纷落地,死亡在我面前如此脆弱,只因我是凌驾于九天的煌罗飞凤,黑暗鬼蜮的伎俩在我面前不堪一击。远锤个王府掌灯的侍女原本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杀吓得原地不动,突然看到我傲然翔于月夜的这一幕,惊赞得几乎要屈膝跪倒。
片刻,昊希也早已拔剑出鞘,跟周围的刺客缠斗起来。安府周围的侍卫也动起来,被匆匆赶来的安与衡指挥着,加入了混战。
我大袖翩翩落了地,正想招呼昊希离我近点,却见安与衡匆匆走近我,急切的问道,“耀昙君,您没事吧?”
我点点头,真想回话,忽然觉得不对,伸手一推一扭。安与衡那只握着剑想迅速刺入我腹的手立刻齐腕被我扭断。
他疼得大叫一声,竟然将剑换到左手上,毫无章法的向我狂乱刺过来。
如果我本是没有武功的人,兼之手无寸铁,早就被他剁成r_ou_泥了。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我瞅准了他一个迟缓,一脚狠狠劈面踢去,正中他心窝。他仰面倒地,额上一道血丝沿着他面庞缓缓流下,原本尚算英俊的面孔看起来顿时狰狞无比。
“为什么?”我厌恶的拭了拭沾上一滴血的衣袖,静静的问道。我可不认为这场针对我的刺杀,是出于安君瑞的策划。
“为什么?”他恶狠狠的反问我,咳嗽着大笑道,“我辛辛苦苦为安氏家族卖命,像……一条狗一样服侍那老东西,为什么……却什么都得不到?……为什么!……我这么努力,卖命给他干活,辛辛苦苦支撑起这个家族,却始终得不到他的认可?……你一来,就把我想要的一切……全都夺走了……什么都没留下!凤铭公子,你好手段啊!……咳咳……珩水安氏……活该断子绝……孙……”
最后一字语音未断,他已仰天晕死。刺客们群龙无首,再加上昊希武艺超群,侍卫们从旁协助,也很快被当场诛杀。
片刻后,在大群侍卫的护卫下,安君瑞从黑暗中缓缓走出来,面色很难看,想必刚才他也听到了安与衡的诅咒。
“当了几天好狗,就以为自己可以翻身做主人了。哼,真当我安家死绝了……远房里像他这样的奴才多得是,传令下去,将他拖下去,杖三百,找个乱坟岗随便埋了。”他狠毒的命令道。
我漠然不语。对于这些世族贵胄而言,对自身蓝血的看重只怕不下于对权势的追逐。身为贵族远亲的安与衡,在看重自身直系血脉的世族郡王眼中,只怕也只是条比一般下人好用了不少的狗而已。
昊希被这一连串变故惊得说不出话来,却很快反应过来,聪明的缄默在我身后,一言不发。
安君瑞的眼光对我扫了一下,淡淡道,“凤铭你也受惊了,早日回去休息吧。这个不成器的东西让你见笑了。改日请你喝酒压压惊。”
我阖首告别。
回到我的尚算奢华的伪王府,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