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有军官来禀告,祸乱朝政的苏氏一族,皆已或斩首或收押,连那据说是白痴的傀儡皇帝苏九麒也收押了起来。我心里冷笑,他们没有补充报告我的,大概是苏家的属地已经如何被经手的各大世族迅速瓜分殆尽了吧。
成王败寇,落井下石本就是人世公理,原本也容不得我怜悯那些被连累的苏家无辜族人,只是阿衡那里又要好好哄着罢了。
下得朝来,已是晌午。
我将宫廷整顿交给部下,自己快马赶回府。
苏子衡已经醒了,睁着一双猫样的杏眼,茫然的望向赶到床边的我。
“这是怎么回事?”我见他神情痴呆,心里一痛,轻声问道。
“是朱颜红的解药与假死药的效果有冲突,所以睿王爷还未完全回过神来,连续喝几天回神汤多加休息就好了。”月元递过药碗,这些他之前其实也告诉过我。
我接过来正想亲自给阿衡喂药,却被他转脸避开。
“你利用我。”他控诉,用的是肯定句。
外面闹那么大动静,苏家倒了,他不可能不知道。
“是。对不起。”我心里一痛,面上却不动声色。
“你这样对我,根我大哥有什么区别?”他长睫轻颤,强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
我呆在原地,的确,苏宙离为人狠毒,失去民心已久,才被朝廷上下诟病进而一举推翻。我早知朱颜红剧毒无比,却为了迷惑苏宙离而采纳下属之计,将计就计对苏子衡下了假死药。从这种为了结果不择手段的行事手法上看,我跟苏宙离那畜生有何区别?
“我头痛得厉害,所以你把药放在桌上,我会喝的。”苏子衡慢慢说道,“但是,我不想再看到你了,皇甫凤铭,我讨厌你!”
“大胆,你这前朝罪人,主人宠你护你,是你的荣幸。你竟敢对新帝口出不敬,真是不知所谓!”我的一名部下早就看不惯这骄纵惑人的人儿,当下呵斥道。
谷中带出来的将士们对我忠心耿耿,却始终无法接受我将这美貌却娇纵的苏家幼子留在身边专宠的事实。
“算了。”我挥手阻止了那名发怒的部下,淡淡道,“我们回宫去。”又向苏子衡道,“这段时间,你好好休息,哪里都不要去。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他转过身不睬我,背朝外躺着。
我顿了顿,没有听到他的回应。
月元会意,低声对我保证道,“我会照顾好他的。”
我阖首,带着部下离开了。
待皇甫凤铭离开后,月元吱开众人,坐到床边,叹道,“小王爷,你这是何苦?”
苏子衡没有回答,只是紧紧的贴着枕头,貌似合目安睡,可是眼中却不断流下泪来,很快将枕头洇s-hi了一大片……
~~~~~~~~~~~~~~~~~~~~~~~~~~~~~~
回皇宫之前,我先去看望了被软禁的洛玉公主。
虽然苏宙离倒台后,她作为其母也被囚禁了,但因为早有协议在先,她并没有受到侵犯,只是受了些惊。待我道歉完毕,道毕前因后果,她被下人引去梳洗换装完毕后,就又容光焕发的过来见我。
对于我的道歉,她只是不甚在意的说,“我最宝贵的青春十年被囚在了这吃人不吐骨头的苏家,早就恨透了苏氏族人。”又对我施礼道,“既然陛下执掌政权,小儿又蒙陛下宠幸,就请许我一个养老福地,让我自由回归故国。”
我注视着她与苏子衡相似却绝不会令人混淆的美丽面庞,心中百感交接,温言道,“公主愿回故国省亲,自然是应该的。沿途公主看到何地满意,请以椿木画之。只是回国后请勿忘阿衡,抽空回京看望他一下。”
椿木是只生长在东南方的一种小巧树木,我许给她这句话,意思就是她可以忽略掉其他世族的置喙,只管随心所欲在东南富庶之地画地建府了。
洛玉公主的故国不过是原来凌朝的一个小诸侯国,她见我如此慷慨,当下喜得满面春风,越发艳若桃李。
她矜持的笑道,“陛下仁心大方,必有好报。”
我叹了口气,说,“谢君吉言。”
临走之前,她忽然又回头对我嫣然一笑道,“陛下别忘了曾经答应我的另一个要求。”
“帮你杀了慕容家的后人?”
“是的,”她笑语嫣然却目露狠毒之色,“可是我改变主意了。陛下看起来如此寂寞,想必小儿承欢不善。那名慕容子弟实有倾国之色,若陛下心喜之,未必要亲手杀他,不如斩其羽翼,断其锋芒,囚于宫中作乐,定会令那人更加痛不欲生,陛下也好多个不俗玩具。”
“哦?”我扬起眉,心里溢起熟悉的不安,天下还有什么人,能令洛玉公主嫉恨若斯,非要其生不如死才可解恨?
“他在我苏家排行老二,实际却是那觊觎皇位的慕容家杂种,名唤吟风。”
还未从洛玉公主带给我的震惊中完全回神,早有内宫主管引领了我去巡视富丽堂皇的皇宫。
早点熟悉一下这即将成为我家的皇宫也好,我正心不在焉的听着宫侍的讲解根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