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律铖冷眼旁观了许久,看钵盂王子吃了闭门羹,抱着剑冷笑了一声,“王子不愿回去,在河边吹吹夜风,清醒一下也好。”
“本将还有事,就不奉陪了。”斛律铖急着找景姒,不欲与他多做纠缠,把钵盂王子留在原地,正犹豫着该去哪儿寻找时,便听到点点鼓声,从不远处传来。
钵盂王子侧耳听了听,“这是醉金舫的面鼓声,只有花魁起舞的时候才会敲响,都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跳舞……”
他还在一边纳闷着,就看到斛律铖已经举步往鼓声传来的方向而去了。
斛律铖很容易便找到了醉金舫,因为那里聚集的人实在太多了,很是醒目。
他冥冥中有一个预感,景姒就在这里。
人太多也让斛律铖的搜寻变得困难,他在人群中,找了几个背影与景姒相似的人,但无一例外,都不是他想找的那个人。
就在他以为方才在街上看到的景姒是太过想念而生出的幻觉时,便听见一旁压低了嗓音的男声,“你觉不觉得,那位小公子,比花魁还勾人?”
斛律铖一怔,随后大力拨开人群,慢慢向前方推进,等那雕梁画栋的醉金舫完全出现在眼前时,他只看见一个身形高挑的女子,抱着一名少年转身,少年的脸被遮住了,只能看见随风的墨发与垂下的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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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姒感到自己被抱进一张宽大的床榻,一股沁人心脾的暖香,争先恐后地冲击着他的嗅觉,清明的思绪变得有些恍惚。
一只布满薄茧的手,抚摸上他的脸颊,敏感的肌肤将这触感放大了数倍,如电流通向四肢百骸,让景姒浑身颤抖了一下,呼吸急促起来。
身体上骤然增加了重量,有人压了上来,在唇被擭取住的一瞬间,景姒脑中“嗡——”了一声,骤然清醒过来。
他下意识伸手推拒,而方才还不受控制的手脚,竟然真的受了他的意志驱使,将压在他身上的人推开了些。
那药效还未完全散去,景姒手脚发软,但好歹生出了点力气,他缩起手脚,尝试着开口,“——滚开!”
喉咙里还有些刺痛,每说一句话都伴随着痛楚,景姒说得艰涩,却还是竭力鼓起气势,“你想做什么?”
被推开的画奴惊讶了一下,景姒的体质似乎有些特殊,这药效至少要过了今晚,才会逐渐散去,而景姒竟然这么快就能开口说话了。
景姒感到自己的下巴被一只手捏住,慢慢上抬,方才那番挣扎,已经耗光了他的力气,导致他现在连躲开都做不到。
失去的光明依旧没有恢复,他眼前漆黑一片,只能感受到充满侵略性的目光,扎在脸上。
若是他能看见,就会发现,“画奴”的身体拔高了许多,纤细的腰肢已然有了成年男子的粗壮,一张脸也没有之前那么柔美,五官深刻了些,虽然还略带y-in柔,但第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个俊逸的男子。
没了遮掩的五官,与东宫的白蘅有五六分相似。
看到景姒空茫的眸子,白蘅便知道他还看不见,这让做好准备暴露身份的他有几分微妙的失落。
“我想做什么,殿下马上就会知道了。”白蘅低头,正打算继续方才被打断的吻时,却听见景姒色厉内荏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说完,两人俱是一愣。
话刚出口,察觉到“画奴”的停滞,景姒便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多余的话,反倒让她知道了自己还没有恢复听觉这件事。
“你——呜!”话未说完,景姒的唇就被狠狠地吻住,只能发出几个模糊的气音。
景姒只觉得空气被汲取殆尽,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这样激烈的触碰,让景姒身上很快出了一层薄汗,无神的眼眸越发朦胧。
“——扣扣”就在这时,门扉被敲响的声音笃笃响起,一个压抑着怒火的女声响起,“斛律铖来了,快走!”
白蘅恍若未闻,反而噬咬了一口。
“啊——”景姒痛呼了一声,声音里满是痛苦。
屋外的人也听见了,她急切地大力敲门,“白蘅,你在对殿下做什么?!”
白蘅终于停下,温柔擦去滚落出来的血珠,拉过被子把景姒盖住了。
站直了身子,离景姒远了一些,听到外面越来越激烈的砸门声,冷嗤一声,打开了门。
一个黄衣女子冲进来,怒气冲天,质问白蘅,“你刚才,在做什么?”
白蘅凉凉看她一眼,不怒自威,“青梧,这是你该过问的吗?”
女子噎了一下,不得不咬着牙低头,“主子,斛律铖已经到楼下了,您快离开。”
第20章 第一世(19)
“——砰!”景姒恢复听觉之后,首先听见的,就是门被一脚踹开的巨响。
以为是“画奴”进来了,景姒抓紧被角,有些不知所措。
身体依旧虚软,手脚都绵绵的,使不上力气,更加让景姒慌张的,是那该死的敏感肌肤。
他身上的大片肌肤与绸面软被摩擦,光是这样轻微的接触,都能让他浑身发红,不由得微微颤抖。
虽然不知“画奴”为何突然停手,但若她想要继续做些什么的话,他仍旧没有半点推拒的余地。
洁白贝齿咬住嘴唇,景姒心里首次生出了难言的屈辱感——
他们怎么敢,如此放肆!
“锵!”宝剑出鞘的声音,在耳边脆脆响起,景姒冷笑一声,“你想杀了我吗?”
“殿下?”回应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