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纵只是一晚,那天过后,几人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只是陆檀说了会帮谢宣查案便是真的让流风去做了。若说是有何不妥,便是李之源那天没能起得来去宫中上工,马车都过来接人了,谢宣想着宿醉的小孩儿被逼着去上工觉得实在残忍,便替他称病,宫人们又原路返回了。
一晃又是几日过去,谢宣继续查探景文昊交代的线索。黎永则比较忙了,前些日子依照计划他从兵部中找出帐册,当朝提出陈妃祖父所带的军营中,账目有问题,有人亏空军饷。皇帝当场大怒,黎永则是将帐册摆到了陈将军跟前,让他无可抵赖。亏空军饷这事不假,景文昊一早就知道这是陈妃的哥哥所谓,此时提出不过是为了让黎永名正言顺进入陈家的军队,然后取而代之。
几人中,若论轻松程度,自然无人能与李之源相提并论。一月只上工二十天,每日辰时入宫,申时出宫,再者其工作主要内容无非四字:吃喝玩乐,好不自在。况且普天之下能日日与皇后同食的人除了皇帝就只剩他一人,更不用说他偶尔还能遇上景文昊心情好的时候,让他入席,便是同帝后同台而食,此等殊荣,他占了独一份儿。
这一日李之源正与黎晰共进午餐,景文昊突然来了,不过到底没什么影响,他只是过来陪黎晰。谁曾想没过多久,景文昭入宫求见黎晰。
第86章 喜事(二)
景文昭来时几人已经用的差不多的了, 景文昊正让人撤了桌子上的各式菜色,自己亲自扶了黎晰往偏厅去。算到今日黎晰怀孕足有四月,平日里穿着袍子不显, 但只着内衫的时候便能看出形状了, 所以景文昊与他相处时格外小心,凡与他相关的事情, 若是方便必定亲力亲为。
一行人在偏厅坐好,刚坐下黎晰就打个哈欠, 今日起的早, 方才又吃的饱了, 这会儿饭气攻心,乏了。景文昭见状,起身道:“嫂嫂若想休息, 臣弟便改日再来。”
黎晰摇头,努力睁开眼睛,说:“无妨,这几日睡的多了身子反倒不利索。你这婚事前前后后也拖了许多日子, 前些日子我又派了宫中的画师出去,搜罗了京都各位大人家的公子的画像,今日正好, 当着皇上的面,看看画像,你有何想法但说无妨。”
一行宫人从外头抱了一堆画像过来。
“京都中所有高门子弟都在这儿了,连带着周遭几个州县能登得台面的也都让人画来了。这已经是我筛过一遍的了, 长相门第皆属上层。你自己瞧瞧,若是有顺眼的便是最好。”
景文昭露出个喜不自胜的表情,道:“劳烦皇兄跟嫂嫂了。”
景文昊捏着黎晰的手大笑:“劳烦什么,本是一家兄弟,长兄为父,你的终身大事,乃是朕份内之事。”
“王爷还是先瞧瞧这些画像,看可有钟情的。”黎晰起身走到桌前,随手拿出一个卷轴,展开了便是一副丹青。“不知你喜欢什么样子的,这位是嘉定公府上的二公子,刚过十八,今年也是榜上有名,相貌好,才气佳。我差人去负伤问了,二公子下头还有个妹妹,平日里几乎是他照看着,是个懂事贴心的人。性子也好,平日里不爱热闹就爱描描画画,吟诗作对,前几日听闻出了本诗集被鹿鸣书院的学子争相拜读。这个是我觉得最合适的了,去到了西南也能照顾你。你瞧着如何?”
景文昭扫了一眼画中的男子,模样确实是标致,但这一位稍微在京中有点儿人脉的人都知晓。嘉定公家的二公子说就是个体贴入微的好儿子好哥哥,实则是自母亲去后,大哥跟着嘉定公忙于公务家业忽略了家中女眷,这位二公子倒是将妹妹照顾得好,不过就是太好了,好的不正常才引起了嘉定公的注意,急于将这门亲事说出去。如今他们倒是好心计,变着花样地拖自己。
景文昭默默将画卷了起来,道:“皇兄曾说不管是哪家的高门公子都能给我说到是么?”
景文昊做出一副惊喜状,说:“君无戏言,弟弟言下之意是已经有意中人了?如此便说出来,朕定给你做主。”
“如此臣弟先谢过皇兄。”景文昭依礼先向景文昊行了礼,才说:“臣弟别无他想,唯愿跟皇兄讨了这个书记员。”他说这话时满目申请,直接看向了李之源。
几人都是一经,皆猜景文昭是有意为之。而本来一直默默在旁边记录的李书记这会儿憋的满脸通红,见着许久都没人说话,直接跪到了景文昊面前。“回皇上,臣已经与人定下婚约,看完生辰八字,问过名也纳过吉,下月初五就完婚,请皇上做主。”
景文昊低头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李之源努力忍着笑意,对景文昭道:“弟弟,不巧,若是个没说亲的,我倒是能给你定下,人家连婚期都定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让皇兄木奉打鸳鸯,朕难以跟天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