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清风神色复杂地盯着严澹,又在心中对比描摹着燕澹生的容颜。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自己和陶清的模样也七八分相似……但事实证明毫无关系。严澹和性格也和记忆中燕澹生很不一样,陶清风当然是把他们看做不同的两人。但严澹既然已知道燕澹生于他的意义,以他的自矜自傲,怎么可能是拿这种事开玩笑,心甘情愿蜷缩在别人y-in影之下?
严澹这样说,一定有某种……根据?
陶清风又忍不住想:如果严澹真的能梦到燕澹生的记忆……不得不说,此刻严澹那副噙着笑容,尽在掌中,拿乔使绊的风范,真的十分有燕澹生的气质。
如果是真的……陶清风光是想一想,就头脑发烫,要昏过去了。
陶清风僵硬道:“什么奖励?”
严澹继续笑:“太远了,过来一些。”
陶清风大致猜到他要做什么,脸色微红,却硬着头皮,同手同脚走了过来。
严澹伸手扶住陶清风的肩,发现他浑身僵得像个木雕,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他微微低头,并没有在陶清风闭眼所料那般吻下去,而是侧头凑到陶清风耳边道:“梦到了你借了崔大人腰牌在藏书楼里翻《七阁全书》……”
陶清风失色震惊瞪大双眸,只听得严澹在耳边不紧不慢道:“如果我做的那些梦是真的,你想想,喜欢你的是燕澹……”说罢他亲了亲陶清风的耳垂,发现那抹红色仿佛爆炸的火星,从陶清风滴血般的耳垂一路烧到了脸颊和脖颈。
“你还梦到了什么,你怎么知道那是真的?”陶清风心脏剧烈跳动着,眼巴巴地望着严澹。对方站在他面前,眼神含笑,深情灼灼。陶清风的脸红得更厉害,他恍惚觉得自己又动不了,但这次是因为那句“燕澹很喜欢你”,哪怕是一句不知来处真假的话……
“我梦到的也只有一小部分。还梦到了……”严澹又低笑起来,渐凑下头去,擦着陶清风的唇道:“下回说吧,记得要给我奖励。”
陶清风浑身激灵,赶紧抽身,让自己离严澹炙热的目光远了些。他非常想知道严澹梦境的细节和真相,更想确认,那到底是不是燕澹生的视角和记忆?可是严澹就像把这个当做一块胡萝卜吊在驴子前方。陶清风面红耳赤地想:什么叫拿这个换奖励?这实在是……一点都不斯文。
陶清风再次疑惑:严老师从前真的不是这样的。以前他不小心亲到自己,还会生气陶清风不推开他呢。在喜欢了一个人以后,真的会改变那么多吗?还是说……陶清风心中怦怦直跳:因为是燕澹生?
无论如何,陶清风心想,哪怕是一两个燕澹生短暂的梦境,不知何故浮现在严澹身上,和那些“神授灵魂”相似的情况……哪怕余生只有一个梦的痕迹,陶清风也觉得和自己重生一遭是相似的灵异奇迹了。他只希望严澹能多告诉他一些,但一想到严澹那副笑吟吟不紧不慢索要“下回奖励”的模样,陶清风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确认了更多细节后,最终指向的无非两个结果:一个结果严澹拥有燕澹生本人的记忆却仍然是严澹,就跟自己拥有陶清的记忆,却不会活成他的样子;另一个结果则是:那不仅是燕澹生的记忆,还有灵魂……可是那样一来,严澹又是谁呢?陶清风觉得每一种结果,都令他心脏仿如坐过山车,不敢太过深想。
从严澹家离开后,陶清风又重新投入了对近代史的了解,和对剧本的熟悉之中。他心中最痛苦的“无用论”部分已经被消解了,明白了并非儒门无用,而是社会形态更替规律的必然性,跟开花、结果、落叶、生老病死一般的消亡无二,是无法阻挡的结果。
他的心情好多了,虽然想到这种好心情究竟是什么换来的,又是一阵脸上发烫。把自己埋进了文山书海中。
这个剧本的人设都很丰满,在陶清风兴致盎然地研究时,苏寻和许容容也回来销假了。
春节假后第一天的工作——说是工作,其实是苏寻和许容容各提了一大堆家乡特产上门,美曰其名和陶清风“讨论工作”。
于是在陶清风闻弦歌知雅意的提议下,大家干脆在家里吃了一顿,消化了大量春节囤住的年货和食物。
不过既然是“讨论工作”,自然免不了要说新剧组的情况。在这方面早有准备,且消息灵通的苏寻,给陶清风科普了一通新剧组男一号,就是演那位“落草少帅”的演员。
“盛佳娱乐现在的一哥夏星痕,小陶哥,我跟你说,这是个‘打星’。”
陶清风问:“意思是,他会武术?”
“他会不会武术不知道,他总是打人,才得了这个称号。”苏寻表情复杂:“这人十年前就出道了。出道第一部 新人作品就拿了最佳男主演。业内也非常看好。但是他颁奖典礼那晚上,打了另外一个演员。影响很不好。业内就传他脾气糟糕、人品败坏、无法合作。他居然就空了两年。两年没有作品,也没有其他续热度的东西,都快糊了。这个时候他时来运转,莫名其妙得了个电视剧男一号演,演完又拿了个最佳男主角。结果这回颁奖典礼又打人了。打人后又是三年息影……结果这次这个大制作的电视剧,怎么又找他来当男主角。我看,他又要拿奖,然后打人预定了。”
陶清风不禁道:“这夏星痕的演技,一定特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