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旗向远处眺望一番,认真地对弟弟说:“至少一个月吧,我出发时把水电都关掉,难道把它们都扔掉吗?浪费粮食是犯罪!”
安民面无表情,话语很顺从:“好好好!还有什么要交待的?”
安旗靠近吊篮椅,拽他衣服:“起来,让我坐会儿。”
他慢腾腾地起来,胳膊搭在阳台窗台上,目光不知看向何处。
占了宝座的安旗心满意足地摇起来,开始交待:“隔段时间就去帮我开窗通风,给仙人掌仙人球浇水。还有件事,我最牵挂的,你太不让人省心了。”
安民转头,觉得自己可能没听清:“最后一句,说什么?”
“我被立达封杀了。之前去他们公司,想介绍一下我们的高端体检嘛,聊得好好的,结果当场就给我回绝了。当时我也没觉得怎么样,后来,我联系的那个经理偷偷告诉我,是他们总裁亲自封杀的,还把我加到什么黑名单里,以后我们公司就不用妄想做立达生意了。”安旗平静地叙述自己的悲惨遭遇,平静地像说别人的事。
安民听了,完全不敢相信四连:“不会吧?智远他爸?不至于吧?你得罪过他?”
安旗冷笑,咕咚咕咚喝了小半瓶柠檬水,一抹嘴继续说:“我连他面都没见过,得罪得着吗?不过无所谓,反正我转到疗养院那边了,b市市场以后都跟我没关系。但是!我琢磨了一下,这事多半是因为你!”
“因为我?”安民回想和林立见面的场景,自己并没有冒犯的举止。后来两家公司的合作谈判,他也是严守互惠互利原则,甚至不惜凌云少少吃点亏。唯一可能越线的,就是让智远参与相关活动那条。可就因为这个,至于吗?“不可能!我也得罪不着啊。”
安旗一脸嘲讽:“呵,把人家儿子都拐跑了,你还想怎么得罪?”
“我……”
“你什么你?别说你没有、你不知道啊!”安旗气得站起来,仰头看着安民,手里的饮料瓶有节奏地点着, “有时候我真的替你着急,你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智远那孩子满眼都写着喜欢你,你看不出来?”
“怎么可能?我以为他是直的!”安民辩解得十分苍白。
安旗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智障:“直的?你以前还是直的呢?要不是张……”
“说过去的事有意思吗?”安民的眼神变得锐利。
“行,我们就说现在,”安旗语气转向温和,语速也慢下来,“智远喜欢你,除了你全世界都能看出来。现在问题的关键是,你对他什么感觉?”
安民眼里的锐利消散:“我当他是弟弟。”
“弟弟?可以。弟弟去美国的这十几天里,你有想念他吗?有觉得心里空空少了些什么没有?你们公司的顾为君,比智远年龄还小吧?这两个弟弟在你心里的分量一样吗?别急着回答,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好好想想!要是对智远的感觉没有一点特别,那就划清界限,别让那孩子越陷越深。要是……你不觉得自己也该勇敢迈一步吗?”
安民说不出话,安旗的话像扔在他脑子里的炸*弹,轰得一片混沌。
喜欢我吗?
喜欢他吗?
安旗离开后,安民开了一瓶500ml的威士忌。理不清的感情,和烈酒很配。他没开灯,坐在客厅地板上背靠着沙发,月光和前楼或黄或白的灯光照进来,别样温柔。
“我叫智远,25岁,对娱乐圈没兴趣。”
“你果然是个骗子!”
“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
……
“秋天的时候,来接我。”
智远说过的话,一起经历过的事,在安民眼前全息投影般回放。
听见了吗?种子破裂的声音。虽然埋藏得极深,但并不影响它坚韧地发芽,以疯狂的速度生长蔓延,枝枝叶叶包裹住安民一颗心,让他透不过气。扬手又干了一杯。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是安旗c,ao碎心的一天。
第24章 炽烈
智远在美国的日子很轻松。比起总部派来的帮手,办事处同事眼中的他更像是一名访客,并没有实质性工作可做。这种境遇在智远的意料之中,“空降兵”,不被人冷眼相待已经很感恩。他话不多,但什么零活都尽心尽力完成。一经相处,同事们都觉得这个帅气男孩不错,与展会公司开会、内部筹划会都带他参加。智远像一块干渴的海绵,抓住所有机会学习自己不了解的一切。
忙碌与充实,最大限度地压缩想念安民的空间。
今天的落日很美,你要是在就好了;看同事拍的龙虾节照片,想起开机仪式那天;昨晚梦到你了,在冰场上看着我笑,醒来后别的都不记得,只知道特别特别想你……可我都不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