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死。”拓永神色灰败。
他输了。
☆、蓝军旅长的遗恨
吴哲紧抿着嘴唇,怕自己不小心哭出来。他有些恼恨雨为什么不下得再大一点,好让27的痛苦看上去不那么明显。
这个骄傲的空降兵少尉在当天下午走了,当时其他学员在近半米厚的泥浆里练习近身格斗。袁朗盘腿坐在泥浆坑旁,落寞地发着呆,偶尔举起手里的枪,冲着他眼里不够卖力的人打上一发,以示提醒。
子弹打在身上真疼,但没有人再反抗了。不是服了,也不是怕了,只是认了。部队是一个强者为尊的地方,好兵强兵是各种长的宝贝疙瘩,这里的42个,不现在是41个人,都曾在各自的部队里享受过被优待的滋味。
到了这里,技不如人,被人鄙夷嫌弃又能怎么办?努力练!玩命练!憋住浪费时间心神的不满,让自己更高更快更强!大家都是人生父母养,他们能做到,我们有什么理由做不到?
拓永刚默默地放下自己的行李,回首看向练习场,懊恼惆怅。驾驶座里的齐桓安静地等着,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明明那么期待这里,明明前两天刚刚下定决心一定要留下来,明明……
终于,他还是上了车。世上从没有后悔药。拓永刚心情复杂地看着屠夫开车的背影:“多谢你还来送我,这些日子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吧。”
“没有,你一直很好。” 只是倒霉挑上了袁朗,换个人估计也只能勉强达标,不至于给人造成如此大的心理创伤。
“……谢谢。”
齐桓戴着他的雷朋墨镜,目不斜视,假装不知道后座隐隐的啜泣。他一脚踩下油门,ac/dc乐队短促而激烈的歌声从车载音箱里飘出:
do be (错的没关系)
do be riget in his way (只要挡住他的路)
youre dead in s (你在他眼中已是尸体)
基地大门的卫兵互相对视一眼,一听这鬼哭狼嚎的乐声,就知道是齐大少。真是不懂有钱人的品味。
袁朗行走在蓝军旅的新办公区域,拖了一路的泥水,一个新调来的勤务兵抱着拖把跟在他身后,一路走一路拖。
“放着放着,等他走了再打扫吧。”路过的指导员又对袁朗说:“小心点,你家老大现在心情可不怎么好。”
刚刚收拾完南瓜的中队长挥挥手里s-hi淋淋的帽子:“谢了,回头请你喝酒。”
“得了吧,上次就说请我喝酒,结果还没开喝你就倒了,最后账还是我付的。”
某人尬笑两声:“今天还有急事,下次聊,下次聊。”
勤务兵笑嘻嘻问:“这位中校酒品不大好?”
“他?”指导员看着远去的背影,“他没有酒品这种东西,一杯就倒,比我闺女还差。”
勤务兵挠挠头,指导员的闺女不是才上小学四年级吗?他一个南方人,哪里见过百日宴上就被长辈用筷子喂酒的北方大妞。
铁路的新办公室在走廊尽头,一扇平平无奇但厚重隔音的实木大门后面。
袁朗咚咚敲了两下:“报告。”
握起拳头又重锤了两下,提高嗓音:“报告!”
然而屋里依然没有声音传来。
“没人的话我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