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摸了摸苏苏的头,指尖挤出一滴血,抹在他的眉心:“你对我没有用了,走吧。”
苏苏只是看着他,亦如被救出大牢那天晚上,除了看着他,没有别的想法。
“走吧……”寒子玉长舒一口气,理了理衣襟,看着已是莹白一片的神鸟巫翵。
他的目的其实已经达到了,云钰和肖长离两人谁离了谁都活不了,天子一亡,加上史坤成的搅乱,大缙朝堂必是一盘散沙,不可能挡得住出雲铁骑。倒时外敌入侵国破家亡,大缙的下场只会比当年的百阕更惨。
他要的,就是这一天。
唯一的遗憾是,他没有保住巫翵。
那灼烈如阳的地狱冥火,正是能让他隐忍残喘多年,挺过无数寂寥寒凉的火种,他不会让他熄灭。
他最后能用的,就是这一身的皇族之血。
“肖长离,你不可能赢过我。”他缓缓走向巫翵神像,面露闲雅的笑意,“我就是要让你,死都死得一无所获。”
他抬手划破右手掌心,按在了神像之上,掌中鲜血片刻便被吸入神像之中。
这鲜血如火一点点融化了巫翵的冰封,他的一条手臂也在瞬间变得透明,仿佛骨r_ou_皆已消散,只有密密麻麻的血脉仍在流动,源源将他体内的血送往神像。
从始至终,寒子玉脸上都带着一贯从容闲雅的笑,看上去犹如谪仙,不染凡尘。
他的身躯随着鲜血的流逝也在慢慢地涣散消亡,与其说是他在喂养巫翵,倒不如说是神像在贪婪得吸取他的皇族之血,同时也在吸取着他的生命,直到最后两者合为了一体。
巫翵之上凛霜融化寒气蒸发,取而代之的是炽热的火,耀眼的红。起初只是一片,随后那抹红便如燎原之火蔓延开来。
这就是地狱冥火。
巫翵翼熠,冥火灼空,天地如狱,万物不生。
初降的夜幕中,西方天宇烧红了一片,蔚为壮观,却是赤气天裂,大凶大劫之象。
广漠负手而立,看着那片赤红,眉间忧虑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