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门外叫骂开了,什么难听的话都有,偶尔夹杂着两句喝退旁观人士的咒骂。
声音很久都没有消散。
安康锁好了门,在门边一刻都待不下去,立马回到了自己的床边,从床头的柜子里摸出耳机、手机,连接好了之后,调到最大音量,忽略了手机警示,塞到了耳朵里,再小心地抽出刚才装好的文件,抖着手,反反复复的数着页码,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门外的叫骂声终于隐没了。
吕红今天是白班,但因着昨天和安澜的那一场摊牌,她昨晚难受得一夜没闭眼。中午抽出点空来,回了宿舍想休息休息,就听到了一连串的“当了□□立牌坊”、“都是出来卖的清高有个屁用”之类的叫骂。她最听不得的就是这类话,出去瞥了一眼,发现是她一直跟进的那个人,连着昨天和安澜吵出来的火气,直接拿了手机隐蔽地录了像:她倒要看看,安澜又怎么解释这个事。
领班不知道听到什么风,很快出现并呵斥了门外的侍应生。
一场风波才在表面上消弭于无声。
凌晨两点,安康和另一位同事交了班,刚往宿舍走,放在裤袋里的手机就振了起来。
安康拿出来,定睛一瞧,果然是郑斐和的电话,他点了接通:“喂?”
郑斐和的声音里带着疲倦:“阿姨说这几天你都不在公寓,你去哪了?”
“……我在悦华,刚刚下班。”
“哦,那行。我现在开车来接你。今天在家休息,成吗?”
“……嗯。”听到“家”这个字,安康没能说出拒绝的话。即使今天下午出了那么一桩事,他暂时还不知道究竟该如何面对郑斐和,心里的那些防线也都崩溃了大半。
电话那头的郑斐和一无所觉,顺手把手机塞到了一旁的支架上,发动了汽车,一边观察周围的状况,一边提议道:“悦华今晚人应该挺多的,我直接开进停车场等你吧。澜哥一直给我留着位置呢。”
莫名又和白天的事联系到了一起,安康握着手机,低了低头,艰难地吐出了一个“不”字。
他有点怕郑斐和不开心或者自己的提议让这人感到不便。
车窗突然贴上了几颗雨滴,转眼之间形成了噼里啪啦的阵势。
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