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玉的眼圈慢慢地红了起来,眼泪终于还是滚了出来,他低声道:“忠叔,你竟然用死来逼我?”
程忠似乎是笑了一下:“所以,殿下,让我这把老骨头,在这个我活了几十年的宫里,再活几年吧?”
伏玉将额头贴在冰凉的石板上,抬手遮了遮自己的眼睛,好像这样就可以掩饰他脸上的眼泪,良久,他终于开口:“我知道了。”他重复道,“我知道了忠叔,我现在就走,若不是我,这十几年来,你大概也不用活的如此的辛苦,如此的小心。”
汹涌而出的眼泪从指缝间涌了出来,伏玉轻轻地抽了一下鼻子,扶着那块石板慢慢地站直了身体,他突然觉得其实可能一直以来自己都错了,他以为他带程忠走是为了不让他再在宫中受苦,可是如果不是因为他,程忠或许可以活的很好。他不想生活在宫里,他想出去见见这广袤的河山,过一段无拘无束的生活,可是其实有可能,他要过的是东躲西藏,担惊受怕的日子。
如果他不在程忠身边,程忠其实只是这宫里最普通最寻常不过的一个老太监,谁又会故意去针对他呢?
或许他才是程忠的拖累吧?
伏玉盯着面前那个石板看了一会,弯腰鞠了一个躬,算是谢过这些年来程忠的抚养之恩,至于从此以后的路,或许真的应该自己走。
他转过身,刚好看见苍临正抱着那个包袱站在几步之外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伏玉犹豫了一下,伸手从他手里将那个包袱拿了过来,淡淡地开口:“你现在已经在宫外了,没有人会再杀你,咱们各走各的路吧。”
苍临眉头皱起,他朝着那块石板看了一眼,回过头对着伏玉道:“他让我们一起做个伴。”
伏玉的脚步顿了一下,各种思绪从他脑海中转过,他盯着苍临那双漆黑的眼眸,一字一顿道:“我不需要做伴。”
苍临眉头拧起,似乎不知道伏玉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固执地说道:“他让我们做伴,我答应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