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昼现在的身份毕竟还是个学生,所以穿得没有那么正式,依旧短袖t恤加休闲牛仔裤,看起来青春昂扬。
闻人家本家在京市郊外的一处山上,之所以建在这里,是因为以前的家主觉得山上远离喧嚣,能够更加平心静气地修炼武术。
车子往上绕了好几个大圈,才终于停在闻人家的门口。
贺昼下了车,快步绕过车身,来到闻人易这边,伸手替他开了车门,伸手过去,“下车小心。”
一旁的司机保镖都有些发愣,闻人易坐在车中,怔了怔,这种被照顾、被保护的感觉很奇怪,但并不让人讨厌。
他伸手搭在贺昼的手上。
那只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散发着养尊处优的贵族气息,贺昼微一握紧,右手挡在车门上头,扶着闻人易下车。
“堂弟这是找了一个好老公,这么无微不至地照顾,叫我们好羡慕啊。”几个人从山道上迎面走来,恰好撞上了这一幕,出言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相貌英俊,就是说出的话怎么听怎么酸。
“我就说,堂哥虽然没了武功,但照样混得好,贺大少不会武功不假,可懂得照顾人啊。”另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附和道,目光还在贺昼脸上刮了一下,很是看不上“废物”。
闻人易手微微动了下。
贺昼紧紧握住,面对几人的冷嘲热讽,慢条斯理道:“闻人家的家风,着实让我受教了。阿易每日殚j-i,ng竭虑,让你们能够穿得起名牌,开得起豪车,在我看来都喂了一群白眼狼。”
贺昼极少动怒,但是眼见闻人易被人这么欺负,他还是忍不住心生几丝不悦。
保镖以及闻人家的那几人闻言,脸都有些裂,阿易?这是什么鬼称呼?谁不知道闻人易生性淡漠,为人冷傲,目下无尘,从没有跟谁这么亲密过。以前闻人易还是天之骄子的时候,几乎都没拿正眼瞧过他们几个,现在闻人易没了武功,他们也不过酸上几句,找找安慰罢了。
可是现在瞧瞧,素来冷峻自矜的闻人易,居然在贺昼面前装起了柔弱,好像他们就是欺凌弱小的恶霸似的。
“我没事。”闻人易转首“看”向贺昼,用指尖蹭了蹭他的掌心。
贺昼看他假装不在意的模样,也不知怎么了,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不过这里毕竟是闻人家,他也不好多说什么,“那我们进去吧。”
闻人家本家修建得极为古朴雅致,贺昼甫一进院,就觉得神思静旷,如入净土。虽然与神衍宗差距甚远,但比起贺家所在位置,的确好上不少。
两人进了厅堂,身后跟着的那几个闻人子弟便分散而去,各自回到父辈身后。厅堂的情况落入贺昼眼底,只见正中坐着一位鹤发老者,看起来j-i,ng神矍铄,贺昼神识一扫,便察觉出这人已是先天初期境界。
老者的左右下首端坐着闻人家的其他长老,他们目光都落在贺昼和闻人易身上,带着打量和探究。
大家都是武者,耳聪目明,门外发生的事情都听得清清楚楚,闻人石看向闻人易,“阿易,他们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
闻人易“嗯”了一声。
贺昼看到那几个人正得意洋洋地看着自己,仿佛是在说他刚才的打抱不平完全没有意义。他看向身边的闻人易,那张脸上很平静,没有丝毫落寞、伤心或者其他情绪,大概是被伤害多了,也就习惯了吧?
据说闻人易在二十二岁那年受了重伤,后武功尽废,双目失明,到现在已经六个年头。在这六年里,如果他没有努力将家族企业扩展十几倍,估计闻人家早就没有他的立足之地了。可即便如此,闻人家的那几个小辈也能对他冷嘲热讽,而身为家主的闻人石居然偏袒那几个不过黄阶修为的小子。
这样的事情,贺少主在异世界见得多了。
以前他不会多管闲事,但现在事情发生在闻人易身上,他们毕竟是法定伴侣,是一起合作的伙伴,他向来对自己人很照顾的。
“不知闻人家主让阿易带晚辈过来,有何赐教?”贺昼前世天赋卓绝,又是金丹大能,心中自有一股傲气,即便面对先天之境的闻人石,也不卑不亢,甚至有些凌然。
闻人易微微向他这边“看了看”,唇边翘起一个极浅的弧度,稍纵即逝。
闻人石细细打量贺昼,只觉得这小子与传言中不太一样,寻常人见到自己,不说抖如筛糠,但有些惧意还是很正常的,可这小子从下车开始就一直维护阿易,一点儿也不怯场,哪里像情报中所说那样,是个纨绔?
他“哼”了一声,“你既是阿易的人,自然要带回来见见,先坐下吧。”
贺昼因为闻人易的遭遇,对闻人家没什么好感,不过闻人石等人毕竟是长辈,他也不便多说什么,于是带着闻人易坐在最末,接受众人的询问与打量。
“听说贺大少几个月前赛车出了事故,这几日刚出院?”一个头发黑白相间的老者看向贺昼,语气不是太好。
贺昼在路上的时候,闻人易已经让他看了闻人家的资料,贺昼记忆力好,在座的身份他都能对上号。说话的是闻人家如今的大长老闻人佐,天阶后期境界,素来脾气不好,不过人不算坏。
贺昼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道:“多谢大长老关心,晚辈身体已经无恙。”
闻人佐一噎,他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