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来这里用餐的人没什么机会见到高层,更不要说是总公司那边的人了。顶多是因为卫泽近来在公司里算是个风云人物,坐的位置又显眼,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至于坐在旁边的温燃,众人隐约觉得这不是个普通的角色,男人西装笔挺的,随手一露的袖口镶嵌着价值不菲的袖扣,长相也英俊秀美,至于是什么人,却不得而知了。
卫泽极尽所能的给温燃点了几个特色菜。上午又是看病又是应付小张,肚子早就提出抗议了,这会一口气被喂饱,卫泽算是心满意足了,心情也跟着好了一些。
他望着对面面无表情的男人良久,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卫泽总算舍弃了那个“您”字,温燃略微满意的勾唇,“有些事要处理。”
卫泽“哦”了一声,突然想起叶光熙的话,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那些人……”
“嗯。”温燃接下话,“让他们回去了,公司不养闲人。”
卫泽又长长的哦了一声,喝了口水,咕噜咕噜地想话题。
那次没结果的对话之后,他们也有一会没像这样面对面说话了。卫泽想了想,温燃这性格,也不像是能一口气炒掉这么多人的样子,如果是平常,分公司的事他应该不会c-h-a手才对——那么……
是为了他吗?
又想起叶光熙所说的,温燃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并且提前做好帮他收拾残局的准备。这话要放在以前,那是打死他他都不会信的,可今天他望着坐在对面和他一起吃着员工餐的总裁,觉得叶光熙说的有那么点道理。
不过叶光熙不也说过白月光那件事吗?
对啊,温燃心里还有个白月光,卫泽你怎么就蹬鼻子上脸了?
卫泽踌躇了片刻还是没问出口。咕咚喝了好多水,水流冲刷着口腔四壁,几颗红红的溃疡被刺激得生疼。他咬牙撕了一声。
“怎么了?”温燃问。
“啊,没什么,上火了而已。”卫泽捂着嘴巴嘟囔,疼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和温燃因为白月光冷战的这段时间,公司里的麻烦事没消停过,之前还没来得及委屈,现在情绪一下子不可控制的涌上来了。
卫泽为了忙中环组的事,这几天虹桥组的工作还堆积着,他看了眼表,就急忙囫囵的吃了几口,咀嚼幅度太大硬是咬到了一块溃疡,这下好了,他像被人一脚踢中了腹部,腿软了,人整个倒了下去。
“下午回去休息吧。”温燃把他扶起来,安抚的摸着头,“有事我来处理。”
后面六个字简直是致命的催泪剂,卫泽望着温燃,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咬牙也没忍住。
这时餐厅里没什么人了。他慢慢爬起来,和温燃并排回去的路上,终于想说些什么。
“我想好了,这次的事情,不管怎么说……还是我的错。”他在走廊前停下来,低着头不敢看温燃,因为只要一抬起头,那个男人就会给予他最安心的笑容。
然而错还是要认的,他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所以,我……申请从头开始做。”
“从头?”
“是的……连数据调查都不会的我,才会让小张趁虚而入。中环组,交给我吧,我会从头开始负责他的。”他花了好大的功夫才说出这句话,尽管在出餐厅之前就打好草稿了,然而他一个刚实习不久就能做到现在这步的人,打回原形真的要下决心。
而且他说的从头,不是回到最初,是从最底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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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请假这件事上,卫泽一直都是说不过温燃。
他半推半就上了车。
“我先送你回去,这边的事不着急。”
一路上二人你不言我不语,卫泽还在意这刚刚温燃没答应他。
下车之后,他拉住了温燃。
“可以吗?”他执着的再回到那个话题,“给我个机会,我想——”
好像没什么不能说的了,事已至此,一切的一切。
卫泽望着温燃深邃的瞳孔,却不是如他所想深不见底的。他在那双棕褐色的眸子里看见了自己,明亮的光照进里面,清晰而不被混淆的成像。
“我知道你倾注了你的全力去做好他,这件事也有我的思虑不周。”温燃安慰了几句,见青年s-hi漉着双眼,心疼的把人抱住了。
头顶上方穿来的温柔的声音,再熟悉不过,“我一直在关注你。”
感受到青年的一怔,温燃抱紧了些。
“我想对得起你这么帮我。”这是卫泽心底的话。
“温燃。”他又叫了叫。
“嗯。”温燃摸了摸青年的发丝,叹了口气“去做吧。”
白月光(中下)
卫泽果真从底层开始做了,他先是跑业务,做推广,在太阳底下发单子让人扫码,身形单薄,孤零零的站在繁华的商场内,被成群结队三三两两的人们回绝,叶光熙听了都看不下去。
“你说温燃是坏掉了吗?”叶光熙低声说着,一边用手指指着脑门。
“人家小两口的事,你瞎c,ao心什么。”时昭安静的看了会文件,转了话题,“对了,我等会去总公司找下温燃。”
“他不在总公司。”
“嗯?”时昭挑眉,见叶光熙再次指了指脑门,“他在中环。”
时昭恍然大悟,大约是温燃放心不下,去中环陪着自家老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