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痛楚越来越重,黄玉良也渐渐清醒过来。睁开眼时,发现身处一个y-in暗的石室,潮s-hi发霉的气味当中还夹着丝丝血腥气,着实难闻。
并没有预想中那样被五花大绑,黄玉良浑身虚弱无力,双手勉强撑起身子,双腿刚刚一动,就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钻心的痛楚。
原来没有被绑起来是这样。
双脚脚跟的大筋被斩断,流出的血都已干涸,这种样子当然不用再做捆绑束缚,他根本一步都走不得了。
黄玉良浑身冷汗,咬着牙,强忍下刚才动弹那一下带来的疼痛。
因疼痛引来的粗重喘息和抑制不住的吃痛声,引来石室门外的些微动静。门开,一丝火光从缝隙透了过来,黄玉良的双眼随即看了过去,是两个头戴恶鬼面具的人。
那二人就那样一动不动把守在门口,也不和黄玉良说话,面部朝向似乎也不是看向他。
“给我点水呗?”
那二人充耳不闻,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再次响起轻微的脚步,有人来了。
是黄玉良的母亲黄颖,也不是她。
“你醒了。”
母亲的声音平而冷,笑容也掩不住神色中的y-in鸷,这种占据了他人身体的行为,在黄玉良看来无比恶心。
“我从前,倒是从来没把黄姓放在眼中,出了你这么个孩子,倒是很令人欣喜。”
“过奖了。”黄玉良笑着,非常吃力地勉强坐正一点,“只不过我到现在还没见过您真正的样子,即便是死了,也有点不太甘心……”
“你会见到的。”
“所以我该怎么称呼您?我总不能喊您一声‘妈妈’吧?”
黄颖的嘴唇笑起来,模样极不协调,“在这之前,我倒是想跟你说一个有趣的事,在那之后,你想称呼我什么,都可以。”黄颖的身体蹲在黄玉良面前,“你妈妈这个身体,已经有将近一百岁了,你知道吗?”
黄玉良不知道“它”要说什么,黄家的半妖因为返祖禁咒的缘故获得了更长的生命这一点他是知道的,但他也确实从没听母亲说过她的真实年龄。
“因为一些太过于强烈的真实,你的妈妈……呵呵呵……用咒法封住了自己的一部分记忆,当然也可能是黄家其他人做的,但是这做法并不是抹去,所以我看得清清楚楚。”
不知为何,黄玉良心中升起一种强烈的恶心。
“你和九门龙子去到的那个‘育儿室’,”看到黄玉良发出丝微的颤抖,“它”似乎非常满意,“你妈妈也曾在那里,生下过几个宝宝。”
黄玉良如坠冰窟,绝望而愤怒地闭上眼。
“可惜她逃走了,否则你我应该更早一点见面,啊,谁知道呢,或者说多亏她逃走了,你我才能见面吧。”
黄玉良的脑海回想起他第一次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时候。
他问母亲,他的父亲是谁呢?是什么样的半妖呢?母亲说她也不知道,带着又妖娆又自信的笑容,说迷恋她的男人太多了,她实在记不起他的父亲是谁。
是了,她的确不知道,即便她的记忆完完整整,但在那个死了无数婴儿的地方,根本分不清到底是哪个男人,也几乎记不住哪个孩子是谁的。
封存了三十多年前那苦痛的记忆吗?
黄颖曾说,她在寻找黄家失踪的疯魔半妖时,去到过某些地方,对这些地方有些微的印象。黄玉良此时竟难以判断这一段记忆究竟是被修改之后,还是被囚禁之前,太难过了,他想起那监狱之中,墙上地上的抓痕血迹,心就痛苦得无以复加。
“不管你怎么称呼,都可以,总归我就是那个,给了你生命的人。”
听着那不带一丝笑意的笑声,黄玉良强烈抑制着反胃的感觉。
“欢迎回家。”
当李焱听得常明瑾说黄玉良貌似是又被抓回到秦岭那个地带,就毫不犹豫地拿走了能够作为通行证的穿界妖骨,从小店一出门,李焱就给陈子玲打了个电话。
“小玲儿,我要‘藏青色的马褂’。”
电话那边的陈子玲马上显出慌乱,“这……李爷爷知道吗?”
“我正要和他说,你帮我准备好,我马上就回老家取。”
“藏青色的马褂”是陈家的黑话,作为替李燕子飞贼一族制作道具的陈家,这句话就意味着最高规格的一套装备,非燕子纹当家不给。李焱此时忽然间要到这套行头,陈子玲当然发觉到有大事发生。
李焱给爷爷李壑报备准备再上秦岭找黄玉良,这一回不是商量,李壑当然知道李焱的决心和此时此刻的心境,不准备阻拦,也无法阻拦。
“你专心去做你要做的事,其他挂心的,就交给我吧。”
李焱知爷爷指的是自己“生父”的行踪,心下感激,却不多说,“我一定会回来的,爷爷。”
就在常明瑾毫不客气地指出他的软弱时,李焱就想好了要怎么做,除了要陈子玲准备的东西,他还将所有的资料存到了手机里,带上了以往旅程中用得到的东西,尤其是胡二娘做的能够抵抗咒术的彩绳手环。
他所剩不多,所以等不下去了。
常明瑾发现李焱偷走了妖骨之后,就马上联系了张广之让他把人追回来,又联系了樊华赶往秦岭,以防张广之阻拦不及。紧接着他一个钝痛的感觉,放在黄玉良身体中用于监控的蛇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