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闵家这一回有皇子做靠山,与孟将军沾上了亲,可不好应对了。”沈相眉头紧锁。
“……”
“咱们先加强了守卫,让裴安盯紧了n_ai娘,照顾好沐晨,其他的交给别人,雁文最近也别出门去,还是留在府里安全些。”
“是。”沈展翼点点头。
暂时商议不出太好的对策,沈相便让沈展翼先回去照顾金万两父子,自己也要到宫门那里递个告假的折子。
祖孙两人正走到了门口,两个门房就匆匆跑进来,一个说皇帝急招沈相入宫,一个说太子叫沈展翼东宫侍读。
两人只得将其他事都放下,匆匆备轿,各自而去。
沈展翼的轿子还未到东门,弘昭就已经等在了门口,身侧跟着的除了一个太监还有就是郎明义。
“殿下……”沈展翼一下了轿子就连忙躬身行礼。
弘昭虽然不喜欢这样,但这里毕竟是在自己宫殿之外,来往的人太多,只得等沈展翼规规矩矩的行完了礼,又像模像样的说了句“免礼”,才好低声急着问他:“我一早就听说你府上走水,没事吧!”
沈展翼路上便猜到了太子叫他的原因,此时见他对自己这番担心情真意切也只能暗自叹息,余光里看了一眼旁边面无表情的郎明义道:“叫殿下惦记了,火扑救的及时,没什么大事,就只是雁文被浓烟呛着了。”
弘昭听他提及金万两脸色便暗了暗,但想到沈展翼无事终归是好事,嗯了一声之后又笑了笑,当先走在前面,带着两个人往自己的殿里去了。
他其实只是担心沈展翼,将他叫来就是要看看他是不是好好的,现在放了心,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只默默地走着。
沈展翼和郎明义是他自小的伴读,郎明义自封了官职之后便免了他的伴读,不再每日进宫,而沈展翼虽没有入仕,但因为太子成年之后就时常跟在皇帝身边随侍,进宫的频率也低了,再加上偶尔要为太子办些事,那太子伴读的名头也几乎就是空挂着,已经很久没有真的和太子一起读过书了。
这点安安静静的时间里,弘昭却有些难过了。
不知道为什么,从前明明只要三人坐在一起就觉得挺安心的,现在却好像是生分了,觉得后面默默跟着的两人异常别扭。
等到了自己殿里,更是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心里莫名的就发慌。
沈展翼察言观色,见弘昭眼神飘忽,似乎总是躲着自己和郎明义,心里猜出了几分,只笑着对他道:“太子近日功课怎么样?着紧吗?”
“老样子,没什么紧的,读来读去也就是史书、兵书、礼书。”
“茂亲王已经成了亲了,皇上有没有说什么时候为你选个太子妃?”
“……”弘昭偷眼瞥了下郎明义,道:“没有……”
沈展翼将他那一眼看了个正着,心下明了:“早晚的事,你只有大婚了才能刚掌权一些,眼下茂亲王势头正猛,你要小心防范些,我瞧着他是要争势。”
“……争就争吧……”弘昭叹了一声,语气里尽是灰心。
“胡说!”郎明义一直神色淡淡的,这时听了弘昭这一句却立时就火冒三丈,拍案而起:“你是太子,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又岂能容许j,i,an人窃国!你才是这天下人将来的依靠!”
弘昭笑了笑,苦涩道:“行了,我知道了,我就是累了,随便说说的。”
他是真觉得累,对于那些争权夺利的事突然就倦了。
这宫中原本是他的家,但这里面住着的“家人”却全都视他为敌,他就算是什么都不做,也要将所有的y-in谋算计照单全收。
其实他并不喜欢权势,这些给不了他想要的,若是做个普通人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厮守,他宁愿每日耕种劳作。
郎明义明白他的心思。
弘昭自小体弱,性格里也有些软弱,真心里并不喜欢争抢,更愿意随遇而安。但他是太子,这些都由不得他心意,若他真的不争,那就只能是坐以待毙,等着将来夺了大权的兄弟要了他的命。
郎明义对于弘昭是太子或是皇帝又或者什么都不是,完全不介意,但他却总是拿着天下大义时时的提醒弘昭,这是因为他知道,弘昭的争权夺利不是为了权势,而是为了活着。
而他必须要他好好活着。
三人都有些尴尬,沉默了良久。
弘昭突然就觉得没有意思,手臂往桌子上一放,将头埋了进去,闷声道:“你们都回去吧,我想静静。”
沈展翼起身告了辞,郎明义却没有动,依旧坐在弘昭身边。
出门的时候,沈展翼回头向里望了一眼,见郎明义一只手轻轻抚在弘昭头顶上。
人各有命,也各有各自的缘分。
金万两才是他命中的那一个,弘昭对他的心意他只能抱歉了。
但是他想,有郎明义在,弘昭总有一日会明白谁才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人。
他自己家有良人,每日耳鬓厮磨还觉得时间不够,自然也管不了别人那许多了。更何况,郎明义就算无法用情打动太子,总也还能用强的吧!
原本来日就是沐晨的百天,府里宴席早就开始准备了,但这把小火一烧,百日宴也就跟着飞了,金万两郁闷的趴在桌子前写写画画,粗略一算,怎么也要损失个万两白银了。
这可不是小数目,放在曲周已经足够开上一家像样的玉器店铺了。
沈展翼见他唉声叹气,将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