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行云目光微动,浅色眸子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的光彩,沉默了良久,他笑了起来,细碎的雪花落在他眼前,带来了什么别的东西。
人一辈子恩恩怨怨纠缠不清,不就是为了逐个体会完这些酸甜苦辣,才不枉来人世走一遭吗?而尘埃落定后,纵然有千愁万思入骨深,有何必庸人自扰。
回首清风明月仍清,树下古人依旧,故有一腔情落满怀,&不策马长伴,醉拥心中笑。他洛行云,又为何不能试着放开胆子,用这双手抓紧藏在难辨黑白世间的那一抹真心呢。
这半辈子,算是两人偷来的时光。
洛行云抿着唇的时候,看上去是孤冷的,五官清俊却让人陡然从心中生出一股子生人勿进且漠然的感觉来,那双颜色偏浅,甚至像金色的眸子看你的时候就像在看一个死物。
可这样的人笑起来却分外好看,他并不会突然放肆大笑,而是嘴角微扬,随后这笑容一点一点地变大,直至露出一排白牙。在笑得十分开心时,双眼还会眯成狭长的弧度,此时一双眸子就像被笑容点亮了一样,夺目,若天上繁星。
因此历万书很喜欢惹洛行云露出其他的表情,那样才会让他觉得自己真的靠近了那人,走进了那人的心。
于是历万书就看着洛行云这货的笑容一点一点地变大,还十分顺手地将别在腰间的酒壶拿起来,一手拔掉壶塞仰头喝了一口。
“都什么时候了还喝酒!你的伤根本没好吧!”历万书想一把夺过酒壶,却被那人躲开去。
“这酒是我的,要喝自己再找去。”那喝酒的货轻轻推开历万书的禁锢,溜溜达达地往来的方向走去。
历万书看着那人的背影,如以前一样毫不犹豫地抬脚跟了上去,一展折骨扇笑得贼:“哎,你不回答,我也就当你答应了。”
洛行云走在前头,稍转头慢吞吞地瞧了那无赖之徒一眼,掩盖好了嘴角的笑意:“随你怎么想。”
今日的太阳并没有出来,伴着这场静悄悄的小雪,本该一如既往地寒寂,可在林中的两人却丝毫不察,好像有什么温热的东西积在胸口,让什么萌发出来。
雪越飘越大了,天地一片白,林子里的雪铺得不大均匀,稀疏的树林深处隐隐约约有一间小屋顶着大片残雪坐落在林子边缘。
两道并肩而行的身影朝着那间竹屋走去,其中一位东张西望显得十分好奇,大概是想把这条来路因在脑子里。
洛行云似乎真的不怕有贼,竹屋的大门不过挂了一把大铜锁,他从兜里掏出钥匙来把锁打开,大大咧咧地把们往里一推就抬脚进去。
历万书也不管洛行云同意不同意就厚着脸皮跟上,双眼正放肆地到处看时,就听见后者一边倒水,一边说话的声音。
“你是打算在这里借宿了?”
历万书笑了两声:“嘿嘿,平时你在哪里我心里得有个算盘嘛,不过你这儿还颇有几分隐居与世外桃源的感觉。
洛行云转身取去了一小坛酒来放在桌上,历万书便十分自然地坐在他对面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