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仍在继续。
他掉在地上的鱼,混乱中已不知被谁捡了去。
仲聆迈过地上的木桶。
他袖子里的刀划到了手中,他的手缩在袖子里,向那天子派来的人走了过去。
可是他没走两步,就被人从后面抱住了腰。
班青小声说:“仲聆,别冲动!”
往常这个时候,班青还在睡觉,他怎会跟着自己来到了港口?
仲聆惊诧的这一瞬间,班青已经拖着他,躲到了旁边的楼侧,用墙壁挡住了他们。
仲聆声音很轻:“班青,你放开我,我要去问问他们。”
班青急道:“你拿着刀去问谁呢?那可是天子派来的人,在这港口让你杀了,这么多人都看着!”
“房邬,乃罪人房图之后,然豺狼野心,潜包祸谋,卑侮皇室……”
皇帝派来的人声音传来,班青听了也是大惊,全身一震。
但是仲聆没有注意到。
因为仲聆的身体,比班青颤抖的还要厉害。
班青死死抱着他,不让仲聆冲出去。
他们躲在暗处,看着那趾高气昂的天子使者,在街上招摇而过,一遍遍诵读着檄文,颠倒着黑白是非,将他的父亲和兄长,骂得那样不堪入耳。
旧时画面在眼前重叠,仲聆一时晕眩得扶着墙壁,才能站稳。
这个时候,房邬的声音,仿佛在他身边忽远忽近的飘着。
“仲聆,答应哥一件事。”
“什么?”
那一年,房坞和仲聆两人在野外露宿,那晚是房坞守夜,仲聆披着衣服窝在篝火边,昏昏欲睡。
他就要睡着的时候,房坞突然和他说话。
“咱们房家……有没有沉冤昭雪的一日,哥不确定。但是,哥既然已经走上这条路,就没有回头的可能了,哥要给你留一条后路。”
房邬英俊的眉目在火中深邃而专注。
“房家现在就剩咱哥俩了,如果你先走了,哥会不惜一切代价为你报仇。”
“可是如果是哥先死了……答应我,仲聆,你就放弃仇恨,放弃一切,回归普通人的生活,自此隐姓埋名。”
快睡着的仲聆,瞬间就j-i,ng神了。
房邬慢慢的说:“不要想着给哥报仇,哥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这才是最重要的。”
那一年仲聆的回答是什么?
他说:“哥,我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