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毕竟是一个成年男人,又不是糟老头子,肯定得有……咳,需求嘛。你不能因为你受不了,就不允许他有自己的生活,这不公平。
“而且你已经赶走过一个了,那个什么,白河。就算你不想让你爸情人太多,想让他找个人踏踏实实的,也不该由你来决定时间和性别。你爸还那么年轻,事业有成的,以后过日子早着呢,找了个不省心的这家还能不能要了?”
他滔滔不绝,把心里话一股脑儿都倒了出来,最后总结道:“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打算,可能你有你的苦衷,毕竟我再怎么设身处地也没法完全体会到你的心情。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了,你不想跟我说没事儿,等你愿意说了再说,能帮的哥们儿肯定帮你想办法。但是这个结婚,你真的要想清楚,他是你爸,不是别人家的张三李四,你不能拿他的后半辈子开玩笑,不能仗着他疼你宠你,什么都依着你,就肆意妄为。”
顿了顿,他又加了一句:“现在还没扯证,什么都来得及。你好好想想吧,别等什么都完事儿了再后悔难受,到时候你跟我这儿再怎么发疯,都没用了。”
第50章
只差一点点,差一点点季然就要脱口而出,最大的问题不在季成川身上,而在他身上。
他听着李鹤阳口中的自己都觉得可恶至极,如果这是别人家的事,他大概早就跟李鹤阳同仇敌忾,放肆嘲笑这人真是个傻蛋,再将这个傻蛋儿子骂得狗血淋头。可这个人就是他,他笑不出来。
当李鹤阳说会帮自己想办法的时候,他真想不管不顾地把自己的秘密说出来,把那些日日赘在他喉头,压得他夜不能寐的秘密告诉李鹤阳,告诉他自己有多恐慌多无措,有多厌恶这样的自己,有多绝望。他想跟李鹤阳说你帮帮我吧,我不要变成变态,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帮帮我,让我别再做梦了。
这些话就在齿缝间蹿着,只要他一张嘴就会像沸腾的水一样溢出来,咕嘟咕嘟,把两个人都烧得体无完肤。
我不能说。季然看着李鹤阳,这是他最好的朋友,他没办法接受这个人用看变态的眼神看他。
最终,在李鹤阳教育完毕后,他只能摆出一贯的凶恶相,油盐不进道:“不要你管!”而李鹤阳看他眼眶红红的,以为自己话说得太重,把这小祖宗说哭了,吓得连忙往他怀里塞好吃的,手忙脚乱地哄他。
李鹤阳那段话也不是完全没有触动季然。
他花了几天时间来思索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过分了。这几天里林素又带着阳阳来了一次,阳阳已经没有第一次上门时那么害羞,现在他能主动跟人打招呼,能拽着阿姨的围裙让阿姨帮他够橱柜里的零食。季然从二楼下来,看见他坐在沙发里看电视,小腿一晃一晃的,俨然一副在自家的舒适模样,丝毫不觉得他有多招人疼,甚至有点碍眼。
小阳阳倒是很喜欢他,总是软软的喊他“然然哥哥”,跟在他屁股后面晃,从家里拿来最爱吃的糖分给季然。
他看见季然下楼,果然笑了起来,喊哥哥。
林素听见声音,从厨房探头,问季然是不是饿了?晚饭马上就好。
季然看着这母子俩,心里一片空洞。他想想季成川以后就要跟这两个没什么感情的人在一起生活,被林素喊丈夫,被阳阳喊爸爸,他就替季成川难受心烦。
最让他感到结婚毫无意义的,是他的春`梦丝毫没有随着林素与阳阳的到来而减少。
季成川依然在他梦里恬不知耻的赤身裸`体,肆意炫耀着结实的肌r_ou_与有力的腰腹,将他身下的男孩顶得腰酸腿软,连哭带喘。男孩依然背对着他,季然比之前更害怕他转过头来,他怕男孩顶着林素的脸。
从季成川喑沉的喘息声中挣脱梦境,季然并紧双腿,蒙头在被子里哭了一把鼻子。他越发觉得李鹤阳说得都是对的,他太胡闹了——老王八领女人回家都没用,难道领了结婚证办了喜宴以后自己就会正常了?
他不敢去深思这场绵延不绝的梦究竟源于什么,也不敢剥皮抽骨,细想这些梦的背后都代表什么,他仍心存侥幸,认为这些现象只是由于青春期太过躁动,同时又自暴自弃,大概他就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变态,死后都要被丢进地府油锅里煎熬。
季然在翻江倒海的情绪中上下浮沉,顶着黑眼圈又去找李鹤阳。他别扭地表示自己想通了,不该逼着季成川结婚,可他不好意思去跟季成川说这场婚姻没必要了,可以让林素不要再来了。
李鹤阳欣慰他的j-i崽儿还不是无药可救,同时加以嘲笑:你大着脸要求人家结婚的时候也没见不好意思,现在矫情什么呢?
季然掐他:“我觉得对林阿姨很不公平,她看起来很喜欢老王八。”
“傻j-i崽儿,没人不喜欢你爸。”李鹤阳抖着腿乐,“我要是个女的,早就毛遂自荐给你当小妈了。”
“……你要不要脸?”
回家的路上,季然格外舒畅,像是闷了半天的一个喷嚏终于打了出来,打得他酣畅淋漓,神清气爽。
李鹤阳教他如何跟季成川委婉的表达,让他用以退为进的方式劝季成川,比如:经过最近跟林阿姨的相处,我感觉还是以前的生活状态舒服,我不想要新的家庭成员了,但如果你已经对林阿姨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