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院子是父皇赐给他的,他又赐给了一位女子。
那女子长得风华绝代,扶苏倾心于她,送她金银珠宝,送她华美艳丽的衣裳,扶苏时时刻刻都想看见她,于是就把她接进了这所清雅幽静的府邸。
院内种着各种她所珍爱的奇花异草,春天里她的梳妆台上c-h-a着桃花,夏天是百合,秋天是菊花,冬天是水仙。
扶苏诗词歌赋样样j-i,ng通,风雅知趣,谁见到这位翩翩公子,都会赞叹着说潇洒俊俏。本想这位姑娘看到自己这么用心对她自然也该对自己是爱恋的。
可女子是个脾气古怪的人。她不喜欢公子扶苏。
她的父亲虽不是什么达官贵人却也是咸阳数一数二的玉石富商,她不缺那些可以用钱置办到的东西。
父亲就算把她送到了扶苏手心里,习过武艺的她也能轻而易举地从府邸的高墙上翻过去。
她不愿意,谁也不能困住她。
比如说今天她就不在这里。
扶苏久病缠身,想见她说话解闷可落了空,就在这里一个人等。
睡梦中迷迷糊糊地听到了一声响动。
扶苏立刻没了睡意,下意识地睁开眼喊到,“梦歌!”
眼前印入一张梦歌绝美的脸。
梦歌吃痛地掰开扶苏的手。明明自己很小心不吵到他,可他还是醒了,还准确无比地抓住了自己。
“你睡在这里做什么,进去。”梦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很不耐烦,但见他坐在这么冷的地方等自己,心里又有点怪怪的。
“你……去哪儿了。”扶苏一开口,声音很是沙哑。
病了那么久,说句话也不连贯,声音也不好听。一开口,扶苏就有点后悔,她最讨厌自己过问她的来去。
“去看凌波阁的舞姬跳舞,那里很热闹。难不成让我在你这鸟笼里跟你聊天聊地吗?”
凌波阁……
那里出入的人大都是些不善的贵族和朝廷官客。
她一个女子进出那种地方……
扶苏想劝她,“梦歌……你要看舞,我让人在这里舞就行了啊……”
“那我就不看了。”梦歌冷冷的应道。
夜里雨越下越大,扶苏睡在风口里嘴唇发白。
梦歌弯下腰扶这位柔弱公子起来。
她虽然不喜欢他,可也不是厌恶与他肢体接触,她住在这里,身怀绝世轻功也不怕谁对她怎么样。
对他就像对无数追求她而不得的陌生人而已。
扶苏同一个姿势坐的太久,脚又麻又痛,使不上力,刚扶起来又立刻跌下去。
“小心!”梦歌扶住他,见他弱的跟小草似的,叹了口气,把他胳膊放上自己肩头,““大小姐”靠着我吧,我扶你进屋。”
梦歌身上飘着凌波阁那地方熏着的兰香,扶苏忍不住吸气嗅那个味道。
梦歌身材纤细,可力气不小,拖着比她高得多的扶苏毫不费力。从后面看两人,画面可真是有趣。
“我不是开玩笑的,你喜欢歌舞我便请咸阳宫里最好的乐队舞姬都来给你表演。”
“你省省吧,你都不帮你父王处理政务的吗?”
扶苏笑笑,“你看我这身子骨能站在大殿里一炷香吗?我久病不愈,父王让我好好修养,痊愈了再回去议事。”
“你还能议事?”
“父王让我站着那边听听而已,偶尔会问问我的看法。”
梦歌不喜欢有仆人伺候着,她把扶苏放到床上躺下,点起屋子里一盏盏灯,慢慢照亮了这富丽堂皇得堪比咸阳宫殿的房间。
屋内随处可见金器银器做的用品和玩物,扶苏半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条纱线混着金丝和孔雀羽做的被子,怕是他父王的妃子都没用过这些好东西。
他睡了这床梦歌就没地方睡了,他掀开被子准备离开。
“你躺着!”梦歌摁住他,“你睡这里,外面这雨还没停呢,在外面吹了不知道多久的风,再让你冒雨回去,估计明天你就高烧不退在床上昏迷了!”
扶苏抓住她的手,双眸s-hi润了,亮晶晶的,他怕她睡这里,她没地方睡,今夜不知道又会跑去哪里过夜,“你别走……”
他扶苏极少这样虚弱地求她。
梦歌把他的手放进被子里,坐在床沿下,把他那本看了一天都没什么看进去的竹简递给他,“不想让我走,就给我讲讲,我没读过书,看不懂这上面写的。”
竹简上无非是诗歌典籍,枯燥无味。但她想听,扶苏都会忍耐住嗓子里的痛,沙哑着声音但又温柔地给她讲。
“咔——收工!”
导演莫非一喊停,高千把竹简扔在一边,裹紧身上一点都不厚的黑色戏服冷得抖个不停。
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高千好久不拍古装了,又是冬天,熬到这会儿体力都快透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