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文郁坐在酒店的落地窗前,已经快接近零点,脚下的城市却仍旧灯光璀璨,人们像是要彻夜不分的狂欢,庆祝这个美好的节日。
他忽然想起医院里的那人,想去陪陪她,但是转念,她从来不过这样的西方节日,好像也没什么意思。很多在自己心中仪式感的东西,其实在她眼中都没什么意思。
他看着外面晕开的霓虹,神思悄然划走,手机的响声忽然急促响起,钟文郁被惊醒,心脏猛烈的跳了几下,拿过手机,发现是游绍的视频邀请。
接通后,大约是位处两个半球,信号不太稳定,画面有点卡,但是通过视频传来的声音很是嘈杂,也很热闹,游绍的大脸占据了整个屏幕。
“你在干什么?”游绍大声的喊道,他那边还是白天,光线很好。
钟文郁勾了勾唇:“酒店,准备睡觉。”
“你好无聊,”游绍又喊,“我给你准备了礼物,不过得回去才能给你了!你有给我准备礼物吗?”
钟文郁看了一眼床头放着的礼盒,刚想笑着回他,却忽然皱了皱眉,沉默了片刻。
“喂喂喂!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说话!信号不好吗?”游绍还在镜头前生龙活虎,他旁边看上去有很多人,来来往往,还好奇的也想入镜。
“当然给你准备了,”钟文郁也就晃神了那么几秒,“讨好老板我还是知道的。”
“是什么啊?”游绍自动忽略了后半句,脸又往镜头前杵了杵,眼里满是期待。
像他这种超级富二代,从小到大会有什么没收到过吗?而那双眼又不似作假,让人感觉出他的真实和诚心,怎样的环境才会养出他这样心性的人呢?
“回来自己看就知道了,”钟文郁收回思绪,“好了,我要睡了,你继续玩去。”
游绍冲镜头做了个鬼脸,又说了几句,才挂了视频。钟文郁放下手机,走到床边躺下,长长呼了一口气。
夜色漫长,了无睡意。
游绍在欧洲浪了两天滚回了国,刚下飞机立刻就被拉到了公司的舞蹈室。
钟文郁已经在里面,身上的t恤已经有点汗s-hi了,显然练了一会了。
正经事两人话也不多说,先跟着舞蹈老师把跨年上要跳的舞给学了。这一学就到了暮色沉沉,游绍本来就有底子在,学了两小时就基本没什么问题了,钟文郁还需要继续练。到了华灯初上,两人才从公司走出来。
钟文郁看了看表:“去我家吧,请你吃饭。”
“好啊,”游绍把卫衣帽子兜头上挡风,“还没去你家看过呢。”
钟文郁的公寓距离公司也不远,司机开了二十分钟就到了,游绍跟在他后面四处打量着,上了电梯才老实的收回了目光。
“这里的安保确定没问题?”游绍问。
“别瞎c,ao心了,我距离被狗仔堵小区的天王巨星还远呢。”钟文郁一边说一边开门。
“不远啊,明年说火就火了我跟你讲!”游绍说着跟他走进了玄关,换上拖鞋就蹬蹬蹬跑进去巡视了。
钟文郁自顾自去厨房准备饭菜,任由游绍在家里瞎跑,反正也不大,跑一圈也花不上一分钟。
果然,三分钟后游绍就来到了厨房。
“这房子还不错啊,”游绍说,又在厨房里上看下看,“格局蛮好的,很有个性。”
钟文郁嗯了一声:“仔排想吃红烧的还是汤?”
“红烧!”游绍说,“我的礼物呢!”
“房间里书桌上,你没看到?”钟文郁转头看了他一眼。
“哎,你这人,”游绍有点郁闷,“礼物直接让我自己拿自己拆啊,有没有一点诚意啊。”
“行行行,”钟文郁把锅铲一放,转身往房间走,“走形式,你是大爷。”
钟文郁把房间书桌上的咖色礼盒端端正正举到游绍面前,还半鞠躬,就差跪下了:“来,大爷,请签收。”
“爱卿免礼。”游绍满意的接过来,然后自己抱着去拆了。
钟文郁无奈的摇摇头,回厨房继续战斗,然后就听到客厅里游绍‘哎呦’一声,然后又连着好几声‘我靠’,叫的跟交响乐一样。
“我说,”钟文郁把刀立砧板上,“你是没见过帽子吗?!太丑了还是怎么的!”
钟文郁话刚说完,游绍就小旋风一样飘过来了,头上戴着顶黑色的木奉球帽,帽檐刚刚好到他的眉毛,一眼能看到帽檐下明亮的一双眼睛,眼里装着显而易见的开心。
“不丑啊帅死了!”游绍说着摆了个造型,正好露出帽檐右侧的英文字母‘shay’,他的英文名。
帽子设计的很简约,花纹带着点复古朋克,装逼少年的耍酷必备,果然游绍就很适合……
“你之前难道没收到过帽子吗?”钟文郁觉得游绍的反应有点夸张,一顶普通帽子不至于这么欣喜。
“收到过啊,但都是国外啊,大家不走寻常路我都不敢戴他们送的!国内这还是第一次呢!”游绍又迅速的补了一句,“而且难得这么符合我的气质!”
钟文郁在心里默默把‘装逼少年的耍酷必备’的想法给压了下去,笑着点头:“你喜欢就好。”
“不错不错,看得出钟同学你很用心,”游绍又晃了两下,“我决定戴着它跨年跳舞了!”
钟文郁脑中莫名闪过游绍带着这帽子身姿舞动的样子,聚光灯打在他身上,那一刻他是全场的焦点。神思一闪而过,他不由得又皱了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