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啥哟,”季嘉丰喝完水一抹嘴,“老子现在都是话剧团的第二男配了,当什么主播,又累又无聊。”
他说完又拿起台词本,卷成纸筒指了指蒋十安:“我们系第一,在这儿呢,他都不想当主播!”汪新元扭过头去,蒋十安正在衣柜里找西装,听到他说这话,立刻在里头闷闷地说:“当主播多无聊啊。我上次去面试,就学校内推央视九那个,不是过了么。结果c,ao你妈的,进去要播四点的新闻,那还怎么睡觉?”蒋十安从里头把脑袋钻出来,他差点说成“还怎么跟张茂睡觉”,拿着一叠衬衫和裤子递给汪新元:“可快把你那保险西装换了,真他妈土。”
“你嘴太臭了,我女朋友花了快两千给我买的呢!”汪新元郁闷地反驳,但还是站在旁边开始解扣子。
“两千的西装也能穿?”蒋十安拧开瓶水往嘴里倒,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哎,怎么就你去找实习啊?张茂呢?”
“他都找好了,翟利从学长那弄来俩微软的实习,他们没咋面试就去了。”汪新元套上裤子嘟囔“你这腰好细勒死我了”。蒋十安听完这句话,从抽屉里翻找领带的动作顿住了,他拨弄着那几卷领带,冷冷地说:“他怎么没跟我说。”张茂这个死东西,蒋十安在心里骂骂咧咧,上周在家做的时候,他问张茂要不要去他爸在北京的分公司实习,做后台技术员,张茂说暂时不想实习。张茂连这么小的事儿都瞒着他,让蒋十安不大舒服,于是他不死心地问:“他什么时候应聘上的?”
“哦,好像是上礼拜吧?”汪新元穿戴整齐,拍拍胸口说,“正合适,稍微有点紧巴。”蒋十安递给他领带,指腹搓着布料压出来的印子,又追问:“上礼拜几?”汪新元对他时不时针对张茂的刨根问底一点不怀疑,对着蒋十安床头的镜子整理头发,心不在焉地说:“周五好像是。”
“是嘛,周五。”蒋十安的脸色瞬间和缓,用下巴指着汪新元脱下的衣服说:“放我寝室好了,等会我让张茂给你拿回去。”他上周是周三问的张茂,他量张茂也不敢隐瞒这种事儿。
不过周末,张茂没主动招供,还是心里没有他蒋十安。
心里一个小小的声音说。
蒋十安从凳子上站起来,c-h-a着口袋跟汪新元一起往外走:“走走,我去图书馆找张茂。”汪新元又要,蒋十安无语地抓狂了一瞬:“你就不能拿着包么,一背包那背上全是褶子。”汪新元想也对啊,便拿着跟上他,摸着西装外套的表面说:“这西装不错,是你之前主持的时候穿得那套吗?”
“当然不是!”蒋十安的声音提高了八度:“那早扔了!都两年了!我有那么恶毒么给你穿旧衣服?”
“哎哎,兄弟别激动,我就一问,”汪新元搭着他的肩膀下楼梯,“我之前刚见你的时候,觉得你特富二代气质,就巨看不起人那种,没想到咱能做哥们。”
蒋十安心想那你应该感谢张茂,要不是你们是他室友,我怕他那个怪胎又惹毛室友被欺负,我才懒得跟你们这种穷逼交朋友。不过他没说出来,这种话,就连放荡不羁任性如蒋十安,也知道光想想就挺恶毒,说出来怕是免不了一场对打。
他跟汪新元在路口分别,转身往图书馆走,谁知道远远看到了张茂,小眼镜还有个篮球队学长,叫什么来着,哦对,戎泰瑞。三个人看着有说有笑的,蒋十安立刻嫉妒的白眼翻上了天,噔噔噔捉j,i,an怨妇似的走过去。他边走边低头检查自己的衣服有没有摔出什么脏的地方影响他在张茂面前的形象,输了阵脚。所幸没有,他踢踏地走过去,一把把手拍在背对着自己的张茂肩膀上,y-in阳怪气地说:“弟弟,你不说去图书馆么,怎么站这儿聊天呢。”
蒋十安话里的酸气冲天连戎泰瑞都察觉到异常,他笑着跟蒋十安打招呼:“你怎么来了?”张茂细瘦却有r_ou_的肩膀在蒋十安的手掌下握着,他捏着慢慢揉搓,指尖都嵌进他的锁骨里,眯了眯眼睛:“我来找我弟嘛,看看他有没有好好学习。”他把“学习”那两个字说的特别重,明明是个再正经不过的词儿,听起来却跟说“c_ao逼”,“y-in蒂”,“y-in道”,“j-i巴”差不多。
蒋十安知道张茂听得很不自在,他的身体在蒋十安掌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就像他们在床上,他的y-in道也同样随着蒋十安调戏的话语张弛。戎泰瑞摆摆手说:“我得走了,我老板叫我呢。”他已经念了研究生,当时明明可以保送清华计算机的,不知道为什么没去,依然留校。他临走在翟利的肩膀上也拍了拍,但是稳重的多:“你俩好好实习,有事儿就在咱们仨那群里找我。”
什么叫“咱们仨那群”,蒋十安那邪火蹭蹭地往上冒,带着qíng_sè意味的抚摸动作完全被愤怒所取代,他紧紧掐着张茂把他往图书馆推:“走啊,我也去看书去。”
张茂启动脚步,他并不说什么,但是明显低落下去的情绪让蒋十安如梦初醒,他猛地撒开张茂的臂膀,又伸手想上去安抚,却被张茂躲开。所幸这些小动作并没有被翟利察觉,他低头按着手机跟刚刚才分开的戎泰瑞调着情,完全没有注意到身旁悄悄酝酿着的暴风骤雨。
蒋十安跟在张茂后头走进图书馆,现在不是考试周,图书馆人并不多。张茂和翟利驾轻就熟地走向四楼的角落,那里几排座位都没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