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君直微微垂眸,纤长的眼睫在下眼睑处落下一道月牙形状的灰色y-in影。
他不想和老闆生疏,也不想造成老闆的困扰,所以他会把这份心意好好珍藏起来。
就算只能暗恋也好,他想一直陪着老闆。
卫君直想一直陪着孟安时。
卫君直把自己波涛汹涌的情绪藏在心脏的最深处。
每天的行程还是一如既往,除了上家教、去书店,剩下的就是回家。
“ 哥,考试你不能陪我去也就算了,为什麽我考完了你却还在忙你的家教!我可是好不容易才飞回来。”
卫甚则的脸上只差没写出斗大的四个字——我不开心。
“家教是你回国前接的,谁让你没提前说你要回来,不然我就能先把课程往前提,腾出时间陪你出去了。” 卫君直挑眉看着卫甚则。“而且你不是都考完转学考了?自己出去逛逛也不错。”
“考是考了,但这是两码子事啊!我在这裡人生地不熟的,哥哥陪我逛逛不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事吗?”卫甚则满脸不高兴,环胸盘坐在他的房门口,试图以行为阻挡他出门上家教。“我们可是双胞胎,但是你却把你的家教看得比我重要。”
卫君直失笑,揉揉卫甚则的头髮。
“起来,别闹了。”
卫甚则重重地哼了一声,撇过头不理。
卫君直无奈道:“我就算今天不去,之后也要补回来。”
卫甚则和他大眼瞪小眼,两人对看了许久,最后还是卫甚则先败下阵来,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手伸给他。
“那你拉我。”
卫君直于是伸手将卫甚则从地上拉起来,卫甚则则跟着力道顺势投入他的怀中,双手环住他的腰,把头搁在他的肩上,紧紧抱着他,语气十分委屈。
“不然我跟你去上家教好不好?我自己在家也很无聊。”
卫君直简直哭笑不得。
他伸手拍拍卫甚则的背,刻意用语重心长的口吻,劝道:“孩子,你几岁了?要喝n_ai的话,去楼下找妈。”
卫甚则一听,顿时连委屈都装不下去,笑着对卫君直的后背不轻不重地敲打一下,随后伸手推开他,装模作样地回道:“算了!你走吧!走的时候,记得把钞票留下,我好去买几瓶鲜n_ai抚慰我受伤的心灵。”
“真是够了你!”卫君直笑着戳卫甚则额头。“明天我没课,能陪你出门逛逛。”
卫甚则顿时眉开眼笑。“那我们可是说好了喔!”
卫君直没想到的是,隔天一大早,卫甚则就迫不及待地跑来他房间叫他起床。
但对极重睡眠的卫君直而言,无论卫甚则怎麽拉被子、扯被子和疯狂叫喊等等的都没用,卫君直随便敷衍了一声,拉着被子翻身盖住脸后,就打算继续睡。
卫甚则见状,竟是不屈不挠地继续扯他的被子,变扯边说道:“哥,你不是跟我说你今天的时间都是属于我的?”
回应他的是一阵沉默。
“哥!起来吧!”
“起来!再不起来,我就要脱你的衣服裤子了!”
“哥!你不要逼我哦!我这人是说到做到的!”
最后卫甚则实在闹到不行,卫君直乾脆将棉被一掀,坐起身来,顶着一头乱髮,面无表情地看着卫甚则说道:“现在还这麽早没什麽地方逛,让我在睡会儿。”
一锤定音后,他也不管卫甚则说什麽,便又躺下,蜷曲起身体背过身,将被子往头一蒙,一副想把自己与外界的噪音完全隔离开来的模样。
卫甚则倒是一反常态没有继续再吵他,卫君直虽然觉得疑惑,但他此刻睏意正浓,因此也没有细究的心思。
这一入睡卫君直也没能再睡多久,因为他做了一个糟糕至极的恶梦。
那是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他独自走在无人的街道上,高挂在上空的太阳将他的影子缩小成一圈矮小的y-in影,汗水随着他迈出的每一步逐渐濡s-hi他的衣衫。
他的目的地似乎是街道尽头的一家餐厅,他觉得自已走了很久很久,最后终于走到餐厅门口,他没急着进去,抬起手背抹掉脸上肆意流淌的汗水后,方才推门而入。
终于能够从闷热的难受中解脱了吧?
但随着门上风铃响起,迎面而来的不是将他从酷热中解脱的空调冷气。
他眼前的画面突然就像被切掉的电视萤幕,在黑暗降临一瞬后,再睁开眼,他就像古时准备受刑的犯人,被粗壮结实的麻绳捆绑在一根柱子上,烈日在他头顶正中央无情地烘烤着,麻绳绑得很紧,儘管他奋力挣扎了好几下,然而束缚的绳子却是随之越来越紧。
接着卫君直就醒了。
他的背嵴被汗水浸s-hi一大片,一阵一阵规律灼热的呼吸吹在他的后颈上,带起一阵阵战慄。
卫君直忍不住缩了缩颈脖,微微侧头一看终于明白自己为什麽会做这麽没有逻辑的梦。
卫甚则的手紧紧环住他的腰,腿也搁在他身上,卫甚则全身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他身上。
卫君直沉默地瞟了一眼睡得特别香甜的卫甚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