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蛮力根本杀不死它们,即便缴断了脖子,将它们拦腰斩断,它们亦拖动着残缺的身躯,继续爬着,哪怕只有断掉的一只手臂,也变成了独立的个体。
唯一有用的,只有用“粉碎”将他们完全寂灭,变成虚无。“吞噬”消耗太大,弱用得太频繁,归麒的身体会承受不住。
江阿生的手里紧紧地握着一根长竹竿,色泽暗淡,长满苔藓。他试图反抗,试图抵挡一下,哪怕只有一个,也是好的。可惜这竹竿早已生了虫,腐朽脆弱,分量挺足的竹竿,一竿头敲向一只怪物,“啪”一声,竹竿应声而断,咵叽变成两半截儿。
被“摸”了下脑袋的怪物行动毫无阻碍,一张七窍里冒出许多曲折、有肿包的树枝的脸,凑到江阿生面前,看得江阿生心惊r_ou_跳,呼吸停止,江阿生立刻蹲下身,就地一滚,滚回到归麒身边。
啪!哧——
被一缕微妙的红光血线缠绕着的长鞭,如同有意识了般,灵活地缠住那树枝满面的头。
归麒用力一拖,将其砸向怪物之群,缠绕在鞭子上的血线快速游走拉伸,它称为主干,分离出无数新的血线分支。分支散开,“爬”上怪物身,飞快游动,撕裂着那一具具木化的身体,速度太快,以至于蹦出火花。
“娘亲——”
归麒往声音的方向看去,发现岩睚抱着鬼不妻站在通往祭坛的台阶上,底下的怪物们试图去捕捉他们,一旦碰到台阶,便化作了枯木,再无动作。
如此,归麒立刻明白了祭台是安全之地。
江阿生突然脸色大变,支吾其词:“不能去那里!不能去那里……大叔上去了过后就没回来了!”
归麒伸出的手一顿,低喝:“闭嘴!”旋即,他果断地抓起旁边表情恐惧的江阿生,粗暴地将人往那岩睚那方甩出去,那淡然处之的模样,完全不担心这么远的距离,摔不死也可能把江阿生给摔残了。
“飞行”的过程十分短暂,眼看着江阿生一头要飞过了,岩睚伸手把江阿生逮住,然后随手往旁边地上扔去。
鬼不妻又见江阿生,黑色的大眼眨巴眨巴,里面闪动着食欲和贪婪,江阿生眼角抽搐,紧张不已。
一只手默默放在鬼不妻的小脑袋上,用力一转,面对着江阿生的脑袋被迫转回来。
岩睚学着归麒的动作,揉巴揉巴鬼不妻乱糟糟的枯草毛发,郑重地提醒:“不妻,娘亲是怎么说的?你敢乱吃外面不干净的东西,到时候看娘亲生气了,你就哭吧。”
不干净的东西?!
江阿生满头黑线,他哪里不干净了?不对,他才不是东西,呃,好像也不对……
对那边的互动毫不知晓,归麒还在缠斗,得了空闲,他纵身一跃,在房顶上灵活蹿腾。纵使千军万马,亦止不住他的去路,何况这些怪物仅r_ou_身厉害,并不会灵能妖术,不足为惧。
安全落地,归麒还没来得及说话,脸色大变——他们的脚下突然震荡起来,应该是说是这座城在颤抖……
珑莘谷生灵涂炭,受了前所未闻的灭顶之灾,河水都被鲜血染红,各种天材地宝被毁的毁挖的挖,妖兽尽逃,弱一点的要么死、要么被抓。
妖皇不再,君予墓凭空消失,唯留下一节妖骨,藏与麒灵木地下,受天地之养护,吸收自然之气,经一千八百年的岁月,炼成一柄冥伞。
冥伞现世,引天地异动,万妖本就受重创,元气尚未修复,人类各方异士卷土重来,欲争夺此物。
伞骨似白玉无瑕,伞面如鲛纱清透,且伞面之上有一头全身漆黑如墨的兽图腾,既有毁天灭地之能,又有护佑山河之力——这便是,冥伞。
只是这一次,人类的如意算盘却打错了,冥伞悬浮于万妖塔上空,冰冷的寒气不断由冥伞之中散发出来,冰蓝色的屏障出现,将整个珑莘谷保护其中,令人无法靠近一步。
人类祭出各种灵器,仍无法撼动这看似薄弱的屏障,对此,他们只能干瞪眼,最终空手而归……
又经数千年的光y-in,冥伞化形,说是化形,却与行相差甚远,只是有了个模糊不清的人形轮廓罢了。
冥伞虽有形,但未生灵智,无情无欲,不喜不悲,但却在化形之后,将当年围剿珑莘谷的所有参与者,直接或间接的,尚在的或转世的——尽诛不饶!
此番劫难,即使是屹立人世间顶端、传承了千年的皇室,亦或是有百万弟子的大宗门,皆被血染。
哪怕过了多年,当初所屠之地翻出的土地似乎都还是红的。
——那是天下,所欠下的债!是注定无法逃脱的一场浩劫!
一场血雨腥风,冥伞成为世间的禁忌,被称为“邪”,为后世所惧。
邪回到珑莘谷,无欲无求地守着万妖塔,光y-in错落,他数着岁月,过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生活。
离妖皇湮灭已有万载,世间渐渐将曾经的浩劫忘却,那场动荡变成了尘封于黑暗的历史。曾经神秘的妖族与人类共事,不同的两个种族和平相处的时代成了传说。妖族淡出人类的视线,变成普通人眼中的“不存在”,只有少数的一群人知道,那是人的贪念酿成的真实。
不知何时,无人敢踏入的帛画峰上,悄然建立了一个名为“药门”的药派势……
药门门主莫测高深,身负奇门异术,可活死人r_ou_白骨,多难的疑难杂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