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您找旁人罢,我没兴趣陪您。” 魏七说得平缓。
“ 你叫我找谁 ” 皇帝反握住魏七的手,垂头凑近,“ 天都暗了, 人皆歇了。”
“ 且,且也没旁人了。”
魏七心头一震,萧隀俨继续道:“ 如今,以后,都只有你,只有你一人。”
“ 为何?” 魏七的眼神深而迷惑,喃喃低问。
“因我老了,那档子事已不甚看重,只想同喜欢的人日日相伴。 ”
天子竟在未有四十的年岁中直言自己年老,还说些黏糊糊的情话,说喜欢。
萧隀俨十五知□□,如今三十又五。二十载风华岁月,说得直白些,他真是尝遍人生百欢了。
如今好容易且头一回爱上一个人,要他放弃各种绝色,只甘心守着一人。
天子觉得也值得,他没什么可遗憾惋惜的。
这样听起来惊世骇俗的话以如此温柔低沉的音色徐徐传入魏七耳中。
后者就是有再硬的心肠也不是不感动的。
他也虚荣,可虚荣过后心中只剩对平静生活的渴求。
若扪心自问,他不能决绝地说出对天子无情的话,相伴多年,其间种种点滴渗入平凡无波的岁月中。
尘埃落定后再忆起,只觉得难得可贵,只想能再度拥有。
魏七想,如果皇帝只有自己一人,那,那其实自己也只有他了,只剩他了。
“ 今日累了,改日,改日罢。” 离宫前皇帝那一场荒唐行事还是令魏七心生抵触。
萧隀俨只得强忍,心中又是怜惜又是喜悦,还有几分失落。
“ 如今这些事都不要紧,只你最要紧。累了便早些歇下。”
甜言蜜语说得前所未有地动听,虽急得心头火烧火燎,亦要做出体贴宽容的模样。
只是却不愿撒手,握住魏七就不愿再动。
“ 搬回西暖阁,咱们仍一块儿,晚间还可饮酒叙旧。”
叙的哪门子旧,分明只想步步为营。
若不躺在同一张榻上,哪里能和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