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经常加班?”
他没说话。
“你吃醋了?”
他还是没说话。
“魏军,你到底怎么了?”
他的声音低沉得有些可怕,“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一脸难受地望向我。
我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有些结巴,语气里渗透着各种无奈,“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今晚会这样。也许突然不习惯你一直不在家的感觉吧。”
他突然间深情地回头看了我一眼,一脸无辜的样子让我瞬间心软。
“只是一份实习而已。再说,日后我也要工作呀。下班了我还是会呆在家跟你一起啊。”
“我知道…我只是想,你多陪陪我。”
他的右手从方向盘中抽离放在托盘中间,手心向上,像是对我的左手发出邀请。我那五根纤细的手指划过了他的手掌心。他紧紧握住了它们,怕它们会跑掉似的。
“我才实习一个月而已,你就耐不住了”,我开起了玩笑。
“已经够长了。”
我能感觉到他的手心冒汗,尽管s-hi淋淋的,但让我异常有安全感。
我知道魏军是爱我的,可我仍有顾虑,害怕这段爱情会不会因他的病,他的过去而给我们增加额外的压力和无形的距离。我有时甚至分不清,他究竟是爱我,还是只想有个能陪在他身边的人。
安全感是自己给自己的。道理大家都懂,但很多人依旧处不好一段感情,甚至过不好一生。
我多希望自己能更坦然一些,成熟一些,或许就不会这样折腾自己了。
第13章 13
我记得小时候在外婆家过年住的那几天,外公每晚都会给外婆送上一盆热水泡脚。那时候的我不懂事,总爱把脚伸过去蹭热水,妈妈就会立即制止我。
“为什么外公要给外婆送热水?”
“因为你外婆的脚一直不灵活,冬天更是这样。你外公每天都要给你外婆呈热水盆泡脚,不然她的脚病会更严重。”
“外公每年都这么做吗?”
“是啊,我记得每到冬天你外公就会一直给外婆送热水。”
“他们好恩爱啊。”
“那可不,不过他们以前都是盲婚的。”
“什么是盲婚?”
“就是两人从未见面,被家里人安排认识当天就成亲了。”
我似懂非懂,“以后我也会这样吗?可我自己连喜不喜欢那个人都不知道”。
“不会的。除非你真的找不到一位好女生娶了,妈妈才会给你介绍。不过话说,你外公外婆还真的很有趣。即便合不来,经常吵架,但还是很恩爱。”
“他们都多少岁了?”
“都八十多了”。
我一直是个悲观主义者。自打小学接触作文的那一刻起,语文老师应该恨透了我。因为我的中心思想里总散发着一种莫名的y-in郁和苦涩。
我们好不容易迎来一个相对开放与和平的年代。年少气壮的我们不需要面对战场上的残酷,知青如我们也不需要受到□□时的那些迫害。中国经济的蓬勃,人们正享受着信息科技的滋润,我们再也不用像孔儒年代的人一样谈性色变,尤其是同志,从活在y-in影中到逐渐漫步在阳光下。
我本应为活在这个时代本而感到兴喜和心生希望。
我们既是幸运的一代,又是不幸的一代。正当我们为日益发达的科技和不断壮大的人权运动倍感激动时,又有多少人能意识到爱情的本质正悄然变化呢?
以前的爱情就像过去刚买的鞋子,虽然喜欢,但穿久了就会很多坑坑洞洞,却又不舍得扔,然后不停地修修补补直到完全坏掉为止。现在的爱情随意多了,如果刚买的鞋子不合穿,或不喜欢了,立马就换。喜新厌旧虽是人性,但更符合当今恋爱的常态。
我无法忘记初恋跟我分手时的情景。我俩肩并肩重游南苏园,一脸沉默的他让我觉得气氛很不对劲。直到他终于勉强开口说了那句,“魏军,不如…我们分手吧”。
当时的我没有暴跳如雷,只是一脸惊恐。待我反应过来时,我已经紧紧地抓住了他的双臂,急切追问着原因。
他表现得十分冷静,只是双眼一直在逃避我。
“我究竟哪里做得还不够好?是不是我们之前吵架,有些事还没说开?还是你想我怎么改?”
“不”,我记得他可怜兮兮的抽泣声,“你真的很好。我想我这辈子都不可能遇到你这么好的对象。只是…我想了很久,我觉得,或许我们根本就不适合。”
“什么不适合?四年了,我们不是一样过来了吗?”,我想抱住他,却被他挣脱开了。
“正是因为这四年,我才意识到也许我们本不应该浪费那么多时间在彼此身上。”
“什么叫浪费时间?”,我紧抓他的手开始不自觉地颤抖,像是害怕失去,但却无言反驳两人一年不如一年的感情。
“对不起”,他一脸歉意,像偷了男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