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绣灵动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她道:“姐姐本就美,笑起来更美了!”
柳锦心才记起自己似乎是第一次在她的面前笑得如此舒心。回想起爹娘的教诲,她收敛了笑容,心中不知为何便空荡荡的。她看着刘绣,这种空荡荡的感觉似乎消去了不少,又心生了些欢喜。
“你若是男儿,该被说油嘴滑舌了。”柳锦心嗔怪道。
刘绣不以为然:“我只是实话实说,谁也不能否认姐姐的美不是?”
柳锦心摇了摇头,见刘绣将她带来的粽子都吃完了,心下微微诧异,认为自己先前的想法错了,看来刘绣还挺爱吃的。便道:“很快便到端午了,我改日再为你做一些送来。”
刘绣喜道:“为我做的?”
柳锦心经她提点才发现自己的措辞竟这般不严谨,说出了心里话。她不得不承认道:“是,为你做的。”
“好呀!”刘绣欣喜异常。
柳锦心从刘家宅邸离去时,听刘家的仆役说她的爹柳政方从刘家离去,她十分不解,依照她爹的官位,该是刘团练副使前去见他才是,他为何会亲自过来了?
回到刺史府时,刚好碰见柳政办完公准备回内苑,柳政盯着她沉吟片刻,问道:“听闻近来你与刘家小娘子走得十分近?”
柳锦心心跳微微加快,她不敢隐瞒,便道:“是,她常邀我到刘家做客。”
柳政“嗯”了一声,欲言又止。柳锦心问道:“爹可是遇到了甚么难事与刘家有关的?”
柳锦心一向聪慧,又十分沉稳,柳政便放心道:“这事与刘家有没有干系不好说。廨舍年久失修,前些日子出了事,而朝廷又不肯拨款修缮这本与刘家无关,只是修缮廨舍的钱,爹恐怕得自行想办法。”
柳锦心联系刘绣锦衣玉食,似有所悟:“所以爹想让刘家帮忙出一些钱款?”
柳政点了点头:“刘家违背了朝廷的律令,在此营运、置田。”
刘团练副使虽然没有亲自经营买卖,不过却通过职务之便为其弟在此营运而获得利益,同时无视朝廷不许在任地方官在任职处置办田地的律令,以置办刘家族田的名义置办了二十多顷田地。
“爹要弹劾刘家?”柳锦心的太阳x,ue突突地跳,心慌道。
“谁说我要弹劾刘家了?”
刘家能在此经营九年之久而屹立不倒,显然不宜撼动。柳政在此根基未稳,不想开罪他,只是怎么也得让他掏一些钱出来填补朝廷在修缮廨舍等方面的缺漏才是。
柳锦心稍微松了一口气,只是柳政的脾性她十分清楚,他是暂时不动刘家罢了,若有朝一日刘家出了事,她要怎么面对刘绣?
想到刘绣,柳锦心的心沉了下去。
刘团练副使到底还是同意拿出三万多贯钱来帮助柳政修缮衙门,而此举获得衙门上下一致的称赞。柳政被贬的苦闷也在时光的流逝中而有所转变,也正因这次被贬,他开始不断地反思自己。
他是凭门荫而轻易爬上这样高的位置的,故而他一直都是十分死板。交游也不断地给他来信,他也不得不认同他们的说法,他那一次犯颜直谏,的确触及了皇帝的底线。“魏征”不是这么好当的,莫说皇帝只是将他贬官了,便是宽容大度的李世民都有好几次想杀了魏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