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贵看看四周全是荷枪实弹的兵丁,再看龙景卿,双手被绑在身后,浑身是血迹,就大着胆子向前,倾身凝神去听。
景卿眼眸一眯,抬脚对着龙贵的心窝子就踹下去,这一脚够狠够大力,龙贵结结实实的被踹在对面的墙上,一口血喷出直接就歪着头晕过去。
保安队长一看吓的大声喊:“保护县长大人。”
十几个兵头把陈远桥围起来,那厮在人墙里白着脸跺脚喊:“行刑,快给我行刑。”
又有七八个人上前压住景卿,绑在刑床上,景卿没有再做挣扎。
一张浸了水的桑皮纸覆在景卿脸上,景卿这才明白这帮小人要对他用“贴加官。”
“贴加官”是从古传下来的的一种酷刑,用s-hi了的桑皮纸盖在犯人的脸上,起先犯人会因为缺氧手脚挣扎,盖到第五张纸上,人就窒息而亡。那五张半干的纸叠加在一起。一揭而张,奥凸分明,犹如一张面具。
没想到陈远桥用这么恶劣的手法对付景卿。
第一张纸贴在脸上,景卿就觉得呼吸憋闷;第二张纸贴下去,景卿憋得胸腔疼,处于本能他挣扎着手脚,想揭去脸上的障碍,甚至伸出舌头拼命去舔那桑皮纸;第三张纸贴下去,景卿一阵阵眩晕,强烈的呕吐感充斥在他喉咙间,在身体的深处,每一寸都疼的如撕裂一般。
陈远桥享受着景卿痛苦的表情,说道:“别让他死太快了,我得回去,真不忍心看着这么俊俏的青年这样的死去。”说着竟然真的离开了。
行刑官没有把第四张纸贴下去,他们都恣意的享受着景卿垂死的挣扎。
景卿被从未体验过的痛苦压进了深渊,在无边的黑暗里,他感官的功能正一点点消失,只剩下要撕碎自己的痛楚。
看不到边缘的黑色空间里,出现了一点细微的光亮,一个落寞孤单的背影出现在景卿的视线里,他背对着景卿在一耸一耸的抽动肩膀,像在无声的哭泣。
卿己着送明。“石黑虎!”景卿急着上前抱住他,可是脚下想踩在海绵上,虚虚的一步也迈不出去。
“景卿,你怎么敢撇下我,我说过我会水里火里陪着你,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明明听不到任何声音,可是石黑虎的话却像是直接印在心里,那样的深刻。
“石黑虎,我不会抛下你,我不,我要活,我要活。”
拿着桑皮纸的行刑官,看着本已经不动的景卿忽然又剧烈的挣扎起来,甚至还有低低的哀叫。他大吃一惊忙把手中的第四张纸盖上去。
景卿觉得身子越来越轻,那一点点微光也渐渐暗下去,意识随着光线的暗淡而渐渐的模糊。
这是,要死了。
在意识完全丧失的那一瞬,他听到石黑虎在他耳边喊:“景卿。”
好像过了一瞬,又好像过了千年,景卿听着耳边有人在哭泣,他却反应不过来这到底是在人世还是y-in间。
“景卿,你醒醒,快点醒来,快醒来。”是石黑虎,那种把霸道和宠溺能融合在一起的叫景卿只有他。
景卿动了动手指,想要抓住这个人,不管是在哪里,让他感受到他的存在,一下就好。
“大当家,你看龙大少的手动了。”这又是谁,声音好熟悉。
“景卿,景卿。”手被一个温暖厚实的大手抓住,好暖,景卿满足的发出叹气。
“景卿,醒了就看看我。”温热的脸贴在自己脸上,却有着凉凉的s-hi意。
“石黑虎,你哭了吗?”景卿想问,可声音在喉咙里变成了咕咕声。
“景卿,我快起来,起来打我,我来晚了,我说要保护你,可是我没做到,害你受这样的罪。”
景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回握住大只大手,告诉他他一直都在。
缓缓睁开眼睛,景卿发出一阵费力的咳嗽,他虚弱的对着那个哭的傻傻的男人说:“哭什么,好像我不要你了一样。”
石黑虎发出一声狂叫,一下子扑在景卿身上,沾着泪水的脸在景卿脸上来回磨蹭,大当家冷静睿智的气度荡然无存。
“石大当家,你脏死了,眼泪鼻涕全抹我身上了。”景卿心里疼着,他不要石黑虎为他难过。
哽咽了几声,石黑虎才说出话来:“哪里有鼻涕了,我没哭。”
“好,你没哭,是我哭了,石黑虎把我弄起来,我恶心这个地方。”
“嗯。”石黑虎用袖子抹了抹脸,把景卿从刑床上抱起来,就往外走。
“石黑虎,这里还关着那天抓来的人。”
“顺伢子,去把这里所有的人悄悄的放出来,一把火烧了这个大牢。记住,一定要速战速决,制造慌乱为主,不可和他们硬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