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骗人骗己、掩耳盗铃的法子,终究是失了效用,事实上没有什么能挡住,那件最可怖的事的脚步!它狰狞狂笑,正顺流急下,飞驰而来!
山雨欲来风满楼。
试问谁能逆天行?
【第二章力保】
顾回蓝和步云鹰魂不守舍,眼神涣散的回到客栈时,正是酉戌更替,乐子期和亟初禾在挑灯下棋。说是下棋,其实是乐子期一个人在手谈,一手执子,一手翻着本厚厚的棋谱,上面写着古怪的名字——《三千局》。亟初禾则观棋,忽而击节赞叹,忽而扼腕叹息,忽而闷声不语,忽而喜形于色。表情难得一见的千变万化。顾回蓝和步云鹰却没心思探究,他们还沉浸在方才如意张的要挟中:“老夫要的很简单,就是顽童都能做到。老夫也跟二位保证,只要你们将这段悉数告知他们,老夫立刻说出皇甫家人的下落。绝不食言!”
“师父?”乐子期率先发现二人脸色不对,关切的问他们是否出了什么事。
顾回蓝下意识的应道:“无事。”说出口自己都觉得欲盖弥彰。
乐子期何等聪慧,察言观色,没有再问。倒是亟初禾递上一物:“顾大侠、师兄你们且放下心,明日便可有娴静门的消息。”
步云鹰接过一看,原来是封请帖,说是武林三大门派齐聚徽州,特邀瞳门参加。财如命死在昆仑山,如意张更是两年前就发了丧,现在邀请瞳门,说白了就是邀请通天妖狐乐子期。顾回蓝一心二用,思维不及以往敏捷,看到这东西一时反应不来,讷讷的问:“这是什么意思?”
亟初禾奇怪的瞄他一眼:“娴静门的细作多如牛毛,嫁祸于人的把戏用来再方便不过。想来,定是上回没用够,这次又拿什么事栽赃陷害。”
顾回蓝还是怔怔的:“那去还是不去?”
亟初禾翻了个白眼,心道之前那句守株待兔不知是谁说的。
乐子期则不介意道:“要去。上次我们输在措手不及,这回正是反败为胜的好机会。”
步云鹰问:“对方有多少人?”
亟初禾道:“说是三大门派,估计不会比昆仑山上阵势小到哪里去。”
一提到昆仑山,步云鹰脸色更加难看,身子都抑制不住的微微晃动:“那,那......早些歇着吧。”他一拽顾回蓝,二人默契的忽略了另外两个人的嘘寒问暖,径直回房。虽未约定,但二人格外一致的选择隐瞒,哪怕丢了英雄气魄,哪怕像鸵鸟一样埋颈在沙堆里,也要不惜一切代价的隐瞒。
不可说,若释然知道自己卑鄙到这样换取消息,定然不喜。
不可说,若师父知道自己如此屈服于如意张,定然恼怒。
尺蠖之屈,以求信;龙蛇之蛰,以存身。大丈夫能屈能伸,无愧良心。何况是保护亲如手足的徒儿和兄弟。顾回蓝将剑又擦拭一遍,收回腰间,打开窗子,不知不觉,天色微熹。
再见步云鹰,发现他亦是两只黑眼圈,不过j-i,ng神倒比昨日回来时还好。相视一笑,二人都明白了对方的抉择。伸掌一击,大大方方——多谢朋友同我意,多谢助我护私心。自此以后,这件事便烂到肚子里,绝不叫那俩个知晓。
徽州城外十里有一处古镜湖,因为在环山怀抱,少有风侵,湖面平整如镜,曦光初融时,便有一层水雾淡淡的笼罩在湖面之上,画卷一般美不胜收。这连鸟雀都不忍心打扰的景致韵味,却被一帮不速之客,不知好歹的冲撞开。为首那人是个大和尚,暗红色的袈裟,黄铜色的禅杖,鹤发童颜,双目炯然。他大约是个直爽的人,一来便开门见山:“请乐施主归还我少林典籍《易筋经》。”
他身侧一人,道士装扮,黑髯白眉,身后负三尺青锋,手中捧两仪轮盘:“我辈亦不是不讲道理之人,只要乐少侠归还我派紫青双剑,此事便一笔勾销,武当绝不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