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脸色一正,严肃地说:“既然进了宫,以后又是封公主的,你就得有公主的规矩气度。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皇家风范,绝对不可作出什么荒唐的事情,损害皇家威严。”
“是。”紫薇有些嗫嚅的回答,皇后是那样的高贵典雅又充满威仪,那番训诫的言下之意,让她不禁有些自惭形秽。
听着皇后话里话外地点到自己的娘亲,紫薇不禁将娘亲和眼前皇后比量一下,越发觉得皇后雍容华贵,就像书里描写的那样: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渌波;荣曜秋菊,华茂春松……恍若洛神赋中所绘神女一般。
“至于你的婢女……”皇后皱了皱眉头,“明天先去内务府,把手续身份办全了,学好了规矩再给你使唤。”
“是……”闻言紫薇哀怨地看了皇后一眼,见着皇后一脸庄严,有些瑟缩地低下头。她在这宫里人生地不熟,只有一个金锁,如今连金锁也要离开了吗?
站在紫薇身后的金锁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家小姐,从小到大,都是她贴身伺候着的,还从没分开过。
“怎么,不服气?”皇后一挑眉,“这宫里就没有不从内务府学规矩的宫女,再者,公主坏了规矩最多被训斥几句,这宫女最少也得挨顿板子。”
被皇后的话吓到的紫薇脸色一白,摇了摇头,“紫薇、紫薇代金锁谢过皇额娘。”
“看你也是个聪明人,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今天先好好休息,明天就得跟着嬷嬷学规矩了。”皇后喝了口茶,“容嬷嬷,通知内务府,今天就给姑娘把身量量了,先加紧赶制几件素服出来。虽说满人守孝百日即可……到底还是把这素服穿满二十七个月吧。”
“谢、谢皇额娘。”紫薇到底是个冰雪聪明的,闻弦歌而知雅意,感激地看着皇后,原来这高高在上皇后也不是凛然不可亲近的……
摆了摆手,皇后继续吩咐:“金钏、玉钏,你们伺候夏姑娘去休息吧。”
“嗻。”金钏、玉钏向皇后福了福身,莲步轻移地行到紫薇面前行礼:
“金钏见过夏姑娘,夏姑娘吉祥。”
“玉钏见过夏姑娘,夏姑娘吉祥。”
“免礼。”紫薇先端坐着受了礼,再起身向皇后行礼,“皇额娘,紫薇告退。”
皇后挥挥手,看着紫薇她们退出大殿,抬头搭在容嬷嬷伸出的手腕上,起身缓步向寝宫走去。
“嬷嬷,你觉得如何?”这紫薇虽然满身书卷气,只是那身气度修养还比不上普通的大家闺秀。想来有那么个眼皮子浅的亲娘……教养出个只有皮相、没有骨相的女儿也是正常。
“娘娘,这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何况这位又是打小养在宫外……”容嬷嬷客气地评论。
“总算,皇上还记得把人放在我翊坤宫名下。”皇后自嘲一句,“嬷嬷,紫薇的规矩,那些该改的该补的该会的,一定给我盯紧了。”
“嗻。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交给您一位规规矩矩、仪态大方的公主。”容嬷嬷安慰着,“娘娘,瞧着今儿个皇上对那位的态度,怕是有些……”
“嬷嬷,这凤印可还在她手里呢。”皇后恨恨地念叨。
“娘娘……”看着娘娘从n_ai娃娃一点一点长大、然后成亲、接着封妃立后,原以为是苦尽甘来,却没想到——容嬷嬷一想起那个狐媚子就咬牙切齿。
那狐媚子踩着主子爬上龙床,元后贤惠提了她做贵人,没成想,这祸害竟跑去元后的死对头慧贤的储秀宫去“祭奠”、“怀念”皇贵妃,借着机会同住在咸福宫的皇上套近乎,愣是让皇上认为她是个贤惠人,晋封成令嫔。
那时候,得宠的主子都安排在西六宫里:元后住长春宫、嘉妃住永寿宫、纯贵妃住启祥宫、娘娘住翊坤宫、慧贤住过的储秀宫封宫、咸福宫皇上自己住。
元后面上贤惠地附和皇上,说晋了嫔就是一宫主位,没得和人挤着住不了主殿委屈着,就那么一甩手,刚晋位的令嫔就被打发到东六宫的延禧宫去了。又说令妃是个善心人,拿话堵着她,硬是让那祸害禁足在延禧宫里替慧贤那只狐媚子抄经念佛。一来二去皇上见得少了,皇上也就把这祸害就给彻底忘在了脑后。
只是这狐媚子名堂多,愣是在元后灵堂里当着皇上的面演了出鬼哭神嚎,偏偏皇上就吃她这套,这祸害无功无妊地居然就晋封到了令妃,顺带因为她的表现,皇上居然不满起大阿哥和三阿哥来,当着众人的面发作一通,结果大阿哥抑郁而终,三阿哥也萎靡起来。
自从娘娘被册封为皇后之后,这祸害没少兴风作浪泼脏水塞小鞋,皇上还就偏帮偏信了她,眼见着皇上一天比一天不待见娘娘,偏偏五格格又去了,要不是当时又怀上了十三阿哥,真怀疑娘娘是不是会走元后的老路。
前年,那祸害前脚生下十四阿哥,娘娘的十三阿哥就殇了,还趁着娘娘哀伤过度,进了谗言把住了属于娘娘的凤印,弄得好像她才是后宫之主,三天两头地抹黑娘娘、抬高她自己。也不瞧瞧自己的身份,一介包衣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