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百里旌风不由沉下脸来。“居然是这样一个人!”
“而那个陈泰,就是那个一飞锤砸死北朔先锋铁木尔汗哥的陈忠矸的孙子。”百里青锋说。“这个陈泰据说膺力极大,单手可举起千斤之鼎。没事就喜欢养熊,与熊摔跤。”
百里旌风面皮抽搐了一下,说:“陈忠矸那个老东西貌似忠厚,有勇无谋,可是其实一向心思细腻,满肚子坏水,他的孙子,保证和他一个德行!”
“没错。”百里青锋说。“那个陈泰本来就是赶去接应粮草的,结果到了江边发现人都死了粮草全丢了,他立刻就推断出东门澧是佯攻桐城,并且会有埋伏,于是马不停蹄就直奔桐城,压根就没回西南军大营,现在他和许攸的兵马加起来已经足有一万人,他还是重骑兵兵团,以一当十没问题。他们这几日一直在加固桐城的工事,等萧乾他们回过味儿来进攻桐城的时候,整个就都会变成有利于大昊了!”
“所以必须赶在桐城还没有成气候的时候,抓紧把他们拔掉!”百里旌风转着眼珠子说。“……白鼎臣不是还在这么,现在就让他来见我吧!”
“好。”百里青锋立刻站起来,对百里旌风施了个礼,“孙儿这就去叫他来。”
“嘿……”百里旌风嘿嘿一笑,说:“没想到还真能用上这个白家小子。”
“祖父英明。”百里青锋嘿嘿笑着恭维了他一句。
轰然的倒塌声中,芽川的四座大桥就这么断在了湍急的水流中。
畲锦坐在马上,和江对面的三万人马对视着。
当酴的将领何尊眼看着湍急的江流,目中现出悲哀之色。
畲锦一挥手,所有的人马都后撤三里,驻扎在芽川通往仁宇的隘口。
何尊面对着江水,跳下马,扑通一声跪在江边,仰天长叹,涕泪交流。“老天爷,你是真要绝我大萧血脉吗!?”
龙庆峡内杀声四起。
窄窄的峡道下就是湍急的大江,而山道上,正有几万人厮杀在一起。
淳于敕站在峡口上方,冷静地追逐着象城军队的将领吴俊战盔上的红缨子。这时,他抬起了弓,慢慢瞄准了吴俊。
“嘣——”弓弦急响,五百石强弓s,he出的劲矢挟着刺耳的锐响直奔吴俊而去!
“啊——”一声大叫,吴俊整个人都被贯穿,随着劲矢巨大的力量被带离马鞍,直直跌落在人丛中。
“将军……”象城的将士立刻乱了,手忙脚乱地去抢扶吴俊,大昊士兵趁机奋起士气,再次发动凶悍的冲击,象城的人马不断后退,而站在高处的淳于敕已经看到象城军队的后方已经开始溃逃。
“杀一个敌人赏银五两!杀一个十夫长,赏二十两!杀死一个百夫长,赏五十两银子!一个千夫长,一百两!”淳于敕吩咐道,“让儿郎们全力压上!不要让他们有机会逃命!”
传令官命令传下,登时消息便从后方一拨一拨传向队战的前沿,大昊的军士们听了赏额,立刻更加奋勇争先。这一下士气更加旺盛,而象城的士兵先是遭了伏击,后是主将生死不明,此时又被士气大振的大昊士兵们红着眼睛追杀,实在没办法了,只好逃命要紧,一个个也不管别人生死了,马蹄踏着前面人的身体就急匆匆后撤。
一时间,死伤无数。
很多象城士兵不是死在大昊士兵手里,而是死于自己人的踩踏。
淳于敕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哼,萧国,就这样复什么国!”
丽原地势平坦,而此时平坦的丽原上,躺满了尸体。
晴朗的天空下,几万人马厮杀在一起。
血腥冲天。
杨玉骢身先士卒,满身浴血,挥舞着长枪如同虎入羊群,挡者立死。
原垸主将张鼎康舞着方天画戟,且战且退,而他身边的几个副将偏将已经死了近一半,只剩下他的两个侄子还在苦苦支撑。
四万兵马,遇上了杨玉骢的三万人,却被打得狼狈鼠窜。
“怎么会这样?!”张鼎康目眦欲裂,“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大军调动的消息?!”
“我就说不要出原垸,不要出来!”张鼎康的大侄子张煜吼道,“在原垸咱们还能抵挡一阵,现在在平原上一览无遗,压根就是打r_ou_搏战,用人命换人命!”
“不支援墨陵,我们全都得完蛋!”张泓怒道,“就算我们龟缩原垸有什么用?墨陵被打下来,我们照样得被人家打破城门!”
“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张鼎康愤怒地说。“有j,i,an细!一定有j,i,an细!”
“我们快撤回原垸吧!现在走还来得及!”张煜大吼着,一捧血飞ji-an到他脸上,他顾不得抹去,焦急地对张鼎康大喊。
张鼎康一戟劈翻一个人,大喊一声:“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