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然喝了口茶水,猛地瞥见书案上涮笔的水盂,一把打翻,狠狠道:“该死的贱妇,害我丢脸至此!”随即转着眼睛,传令叫副将进来。
“白鼎臣那伙人最近有什么动静?”麒贤沉着脸问道。
“禀王爷,他们最近都很老实。”副将小心翼翼地回复他。
“我不要听见这种模糊的回答。”麒贤冷冷地说。
“禀王爷,白鼎臣最近都在自己帐子里养病,每日吃药,谢芮每天看他三到四次,有时候也带别的人去看他。至于谢芮他们,每日被淳于大人训练的很惨。”那副将赶紧详尽地回复道。
“他在吃什么药?”麒贤忽然眯起眼睛。“你去把孔澄叫来。”
“是。”
麒贤走到书案旁,从抽斗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布包,里面有一包黑色的植物根j-in-g。
麒贤把那小包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目中露出一丝残忍之色。
“白鼎臣,便宜了你了。”麒贤冷冷说。
不一会儿,孔澄急匆匆地走进来,向麒贤行了礼。“王爷哪里不舒服?”
“我没有哪里不舒服。”麒贤淡淡说。“我需要你为我办一件事情。”
“王爷尽管吩咐,下官定当竭尽全力去办。”孔澄朗声说。
“白鼎臣白大人最近怎么样了?”麒贤慢声问道
“白大人还是需要休息服药,但是已经好多了。”孔澄说。
“从明儿开始,把这味药加在他的药里。”麒贤把那个布包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盯着孔澄慢慢说。
孔澄一愣,上前拿起那个布包。“是。”
“你不问问我这里面是什么药吗?”麒贤看着孔澄,面上显出一丝笑意。
“王爷不说,小的不会问。”孔澄垂下头说。“王爷的一切吩咐,自然是为了白大人好的,再不然,也是为了咱们大昊好的。”
麒贤看着孔澄,终于真的露出了笑容。“我第一次发现,孔医官你不光是个好大夫,还是个聪明人。”盯着孔澄说:“这是草乌头,是剧毒。但是毒性发作的很慢,所以并不容易被察觉。这是我们皇宫中经常用到的东西,你应该接触过。”
“……是。当年后宫曾经用过此物。”孔澄垂首低声说。
“白鼎臣留不得。”麒贤说。“他不是个忠君之人。所以,现在就该除掉他。但是又不能太快。”麒贤说。“暂时他还有些用处。”
“是。”
“你知道该怎么做吧?”麒贤看着孔澄,温柔地问:“如果现在麒光还在,你必然不会为我做此事,但是如今麒光已经不在了,你还在这,所以,我可以很放心地将此事托付与你。”
“下官明白怎样做。”孔澄沉声说。
“至少,要让药性在二个月之后再发作。”麒贤说。“现在我只需要你使他离不开自己的帐篷。”
“是。”
“你去吧。”麒贤看着孔澄,说:“人生就是战场,只要可以达到目的,不必追问手段。”
“下官记住了。”孔澄的头垂得更低了。
“这就是现实。”孔澄走了之后,麒贤看着空荡荡的大帐,慢慢走到了沙盘前面,轻轻将钦州城的城墙上c-h-a上一个小黑旗,淡淡说:“每个人都是棋子,而我,才是那个下棋的人。”抬起头,冷漠地一笑。
云心笑得很甜,很甜。
白鼎岳笑得也很欢畅。
现在在他俩的眼中,这个世界无比可爱。
道旁的花也可爱,路边的草也可爱,就连飞过头顶的乌鸦都叫得跟喜鹊一样动听。
万和等人最近几日都觉得这两个人周围的空气都是甜丝丝的,让旁人腻得慌。要是听两个人说话,就更腻了。
但是两个人却一点都不觉得。依旧一路看着一切都好、一切都仿佛是为他们俩人而存在似的。连太阳都是为了他们才升起、月亮都是为了他俩才明亮,蝉鸣是为他俩唱歌,夜莺叫是为他俩祝福……房梁上蜘蛛结网是为了庆贺他俩的结缘,蜇了云心的蝎子是天上派来的红娘……
总之一切都很美好。
世界没有一点不完美。
云心已经忘记了自己想去找麒贤和林笑,只盼着这条路越长越好,和白鼎岳呆在一起的日子越多越好。
白鼎岳也把自己想要尽快逃出大昊的事给忘了。
他是有些故意,因为他怕自己想起来,就不这么幸福了。
两个人挤坐在一起,白鼎岳把路上采的鲜花编成花冠,戴在云心头上,结果引来一群蝴蝶绕着云心飞。
云心格格娇笑,接着把头放在白鼎岳肩头,两个握着手,前面骡子的尾巴一摇一摆,慢悠悠地走在路上。
“唱歌总是哥第一,fēng_liú要算妹当头。出去高山打锣望,声鸣应过十二州。”万和坐在马上兴冲冲地唱着不知哪一地的民歌。
这边云心和白鼎岳都乐了,万和唱的就是他俩,他俩就是那fēng_liú和谐的一对人儿。怎么着都是好。绝对不会错的。
而林笑在乌水镇刚刚坐下,刚吃了几口菜,就发现自己被足有五百人包围了。
砾岩和准提的脸上没有丝毫惊慌,那些龙卫的脸上也没有一点惊惧之色。
鹰锋和朱明只是站在林笑身边,然后说:“殿下没事,继续吃吧。”
林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他觉得头疼无比。
居然有人要暗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