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故渊专注地凝视着妹妹的脸,久到石故沨有些不好意思了,才说:“……傻样儿。”
干脆利落的骂语背后,是千回百转的宠溺。一枝柳条虚虚实实地垂在石故渊的肩头,好似姜太公的鱼钩。石故渊掐断了一小节,在指间绕成戒指,然后说:“结婚太草率了……先订婚吧。”
石故沨愣了愣,眼珠一歪,考虑完说:“也好,我听你的。”
石故渊笑着摸摸石故沨的头发,变戏法似的,从石故沨耳后掏出一块儿水果糖:“给,订婚礼物。”
石故沨叫起来:“什么啊,太敷衍了吧!”
石故渊眨眨眼睛:“谁让你说结婚就结婚的,我哪有时间准备?”
石故沨故作忿忿,当场将水果糖当做她哥,放进嘴里大卸八块,然后伸平手掌;破碎的水果糖变异成了跳跳糖,从她的舌尖上蹦出不疼不痒的激烈:“你就骗我,快点儿,把礼物拿出来!”
“别动,头发上有东西,”石故渊轻轻抚过她的鬓角,又变出两把泛着银光的钥匙,在石故沨眼前晃晃,夏日河畔的长椅上,继续上演着拙劣的戏码:“咦,这是什么?”
石故沨惊喜地接过来:“城东别墅?哥,你什么时候买的!自己住嘛,给我干嘛……”
“我的不都是你的,”欣赏着妹妹喜悦的脸,石故渊含笑说,“你们现在的年轻人,有了男朋友就搬去同居。我不是老古板,只要你高兴平安就好。”
石故沨抱着石故渊的胳膊撒娇:“哥,我舍不得你……”
“那不结婚了?”
“不结了!”
石故渊笑意愈深:“……傻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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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勉的意识已经清醒,但是胳膊腿儿的技能仍被酒j-i,ng麻痹着,小赵下楼给他买了瓶酸梅汤解酒,看着他喝了,说:“刘总,咱这么着也不是回事儿,要不跟石总说了吧。”
刘勉摆摆手:“现在跟他说没用,我是在救我们。”
小赵不明就里,拿回喝光的酸梅汤瓶子,好奇地问:“这是他的生意,跟他说了,他还能不管?”
刘勉的手指在沙发上弹动两下,说:“你不了解他。几十辆走私车,还有原油,爆出来,我一个人的脑袋可不够杀,到时候一窝端,咱谁也跑不了。可石故渊不怕死,如果没有他妹妹,我怀疑他早就活不下去了。所以,要是这事儿确定没转机,他会放任孙岩晟查下去,不会管我们的死活;但如果我们把这事儿压倒可控范围之内,他倒是不介意助我们一臂之力。”
小赵正色说:“刘总,您放心,到时候真有什么事儿,我先去给您顶着!石总都不怕死,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刘勉摇摇头说:“你不懂,迄今为止,石故渊除了他妹妹,他谁都不在乎。即便他对你好,那也是有目的。就像他给我儿子付医药费,一付付十年,什么贵用什么,是为了拿捏我不生二心……还有,你知不知道张景深?就张胖子他哥?”
小赵点点头:“记得,张总,去年没的。”
“张景深跟着石故渊十多年了,最后还是替石故渊死的,你看石故渊有没有一点儿动容?不过石故渊倒是很守信用,张景深死之前求石故渊养着他一无是处的弟弟,石故渊真就帮他养着,像养一头猪一样;还有郑稚初,郑董把郑稚初托付给他,他呢,根本就是在放羊……”
小赵听得目瞪口呆,咽了口唾沫,他说:“刘总,张总不是跟人发生口角,被人意外捅死的吗,这和石总有什么关系……?”
刘勉瞅他一眼:“小赵,知道的越少,活得越好。我说这些就是要告诉你,不要过多的指望石故渊,我们只能自救。”
小赵收敛起澎湃的好奇心,严肃地点头,说:“刘总,石总让您醒了给他回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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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故渊和妹妹沿着河岸一路走到公路上,夕阳斜晖沉甸甸地压在肩头。两人走到车子边,石故渊给妹妹开了车门,两人都坐稳当后,石故渊说:“回家?”
石故沨说:“回家!”
石故渊笑一下:“把威廉叫来,我们一起吃顿饭吧。”
石故沨有些为难:“哥,就咱们俩,不好吗?”
“你能藏他多久,”石故渊边开车边说,“算了,你男朋友,你说了算。晚上想吃什么?”
两人特地绕了远道,去了城东区菜市场,除了买石故沨晚上想吃的,石故渊不忘给池晓瑜买了乌j-i蛋和一些菌菇蔬菜,还有她近来的新宠“榴莲”。大包小裹地从菜市场出来,石故沨忽然猛拍她哥的手臂,指着垃圾车旁的清洁员,说:“诶,哥,你看那是不是许萍嫂子!”
石故渊说:“嗯。”
“她不是在电厂上班吗,怎么会在这儿……”石故沨犹豫地说,“我们用不用去打个招呼?”
石故渊说:“不用,我们走吧,免得两边都尴尬。”
石故沨到了车里,仍没有释怀:“哥,你说嫂子是不是下岗了?也不跟我们说。你跟斌哥不是好朋友吗,要不让嫂子去你那儿上班得了,自家人,还放心。”
石故渊说:“这事儿不用你c,ao心。”
“诶,石故渊,看你这样,一点都不吃惊,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嗯。”
“那你就一直干看着,”石故沨瞪圆了眼睛,“他们不好意思,你不必不好意思吧。”
石故渊说:“小沨,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