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漫不经心地问:“想吃什么?”
过了一会儿,才听到了齐平的声音:“你做的都好。”
张岸然抓了几个j-i蛋,单手磕碎倒进了玻璃碗里,用筷子搅拌好,热了油倒了进去,食物的香味瞬间溢出,他有条不紊地翻炒,又翻出了盘子盛好。
做了一份炒j-i蛋,一份沙拉,一份炒牛r_ou_片,又煮了些意大利面。
张岸然有段时间没下过厨房了,但他简单尝了尝,味道竟然还不错,便收拾好了餐桌,叫齐平过来吃饭。
齐平还是一副不太正常的样子,倒是很乖,张岸然喊他,他就坐在了饭桌边,低头规规矩矩地吃饭。
张岸然帮他夹了几次菜,他都吃得干干净净,只是眼神有点飘。吃完了饭,齐平很主动地收拾碗筷,只是在刷碗的时候摔坏了一只碗。张岸然原本在沙发上削水果,听到响动也不慌不忙,到厨房里从背后揽住了齐平的肩膀,亲着对方的耳垂,说:“不怕。”
齐平不发一言,但眼泪一下子就淌出来了,他的手轻轻地颤抖着,说:“我像是得了病。”
张岸然抓紧了齐平,亲了亲他的眼角,说:“不怕,我在的。”
等最后一个碟子洗干净放进了橱柜里,张岸然伸手捞起了齐平的腿弯,将人公主抱了起来,问:“你要去工作,还是去休息?”
“工作。”
张岸然就“嗯”了一声,判断了一下方向,把人送到了书房里,书房里果然有很多纸质的文件,还有齐平一直使用的笔记本。
张岸然把人放在了书桌后的座椅上,视线扫向了书柜,随意抽出了一本故事书,就近寻了个沙发上看。他没有提离开的事,也对这看起来能同外界联系的笔电视而不见。
齐平低下头,干了一会儿工作,便偷偷地抬眼看张岸然,张岸然妥帖地陷进了沙发里看书,阳光透过窗洒在他的脸上,像为他用光加冕。
齐平盯着张岸然看了一会儿,直到张岸然翻了一页书,他才恍然惊醒。
清醒一点后,便又是细细碎碎的难过,负面的情绪在心里翻滚,叫嚣着歇斯底里的破坏欲,记忆中的过往如暗沉电影不断翻滚,浓黑的血弥散在眼前,又像是无孔不入一般,将他一点点吞没……
“齐平——”
是谁?谁在叫他?
“齐平——”
他闻到了血的腥味,他无处躲藏、动弹不得。
“齐平——”
这声音太熟悉了……像极了他的然然。
疼——
头皮上骤然一疼,眼前的迷障悄然褪去,齐平看到了张岸然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头皮还疼着,张岸然单手撑在书桌上,身体前倾,却用另一只手抓着他的发,逼迫他清醒过来。
张岸然松开了手,打量着明显回过神来的齐平,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问:“晚上想吃什么?”
每一个字都能听到,组合起来却短暂地分辨不出什么含义。齐平又发呆了一会儿,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伸手打开了靠近自己的抽屉,从内里拿出了一只手机,向张岸然的方向递了过去。
他说:“你的手机。”
张岸然从齐平的手中接到了这只手机,却顺手扔到了一边,他的手捏起了齐平略显圆润的下巴,又问了一遍:“晚上想吃什么?”
齐平花费了很大的力气,终于想明白了这个问题的意思,他闭着眼说:“你做的我都想吃。”
张岸然“哦”了一声,下压身体吻上了齐平的唇,齐平本能地张开了嘴唇,他被张岸然亲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张岸然亲够了,松开了唇,却没有松开手,又问他:“带药了么?”
“带了……”
“在哪儿?”
齐平抿直了嘴唇,似乎不想说。
“在哪儿?”张岸然加重了手指尖的力道,齐平瑟缩了一下。
“在刚刚的抽屉里。”
“拿出来。”
齐平重新拉开了抽屉,将里面的药拿了出来,放在了桌面上。
张岸然还是不准备放过他,又说:“吃完饭吃药。”
齐平点了点头,很乖巧的模样。
“你究竟在怕什么?”张岸然伸手拿起了手机,极为自然地按下了开机键,“你是怕我要粉丝不要你,还是怕我会不喜欢你抛弃你?”
“我……”齐平只吐出了这一个单字,就什么也不愿意说了。
张岸然转了一圈手机,“咚”,他将手机的一角磕在了书桌上,问:“你的医生也在附近么?”
“在。”
“明天喊他过来,我们谈一谈?”
齐平又不说话了,也不知道是答应了,还是不愿意,过了一会儿,他问:“你是想回去了么?”
“回去?”张岸然反问齐平,“哪里有刚刚出来休息,又回去的道理?”
“这怕不是休息……”
“哪里有陪你出来养病,又临阵脱逃的道理?”张岸然站直了身体,分明是离齐平远了,但每一个字都说到了齐平的心里,“齐平,我是你的丈夫。”
齐平的表情变幻莫测,一会儿难过痛苦,一会儿纠结彷徨,最后回归为平静的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