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臣望族之后则可以伴读身份入宫学,年龄亦同宗亲子弟,只不过在考核一项上要比宗亲子弟来的严多了。
不过各家也都知道,来这宫学里上学,并不真是为了要学出点什么名堂的。
但至于到底是为了些什么,就是众人心知而不可明说的隐秘之事了。
经雅就在偏殿里头看了一整天的书,规规矩矩的,连偏殿门都没出去过。又迟迟不见长公主召唤,经雅看宫人过来给她布上晚饭,心想今天大约是见不到长公主人的了。
结果才这么一想完,突然就有人过来传了她。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一直跟在长公主身边的雪禅。雪禅状若不经意地将经雅上下打量过,才道:“经小姐在用膳啊……”
经雅抬眼看她,将才拿起来的筷子又放了回去,问道:“可是长公主有事传我吗?”
“是,不过经小姐既在用膳,那就膳后再去见长公主吧……”
“不必,我这就随你去。”
“好,”雪禅不再客套,侧身给经雅让出路来,道:“那经小姐便这边请吧。”
经雅随雪禅到长公主那边时,长公主也正好在用膳,饭食无一不j-i,ng致,可惜用饭之人并不上心,只随意地挑了几筷,似乎是没什么胃口一般。
雪禅向长公主行礼道:“长公主,经小姐来了。”
长公主闻言便散漫地撩起来眼皮,看向远远站在后面的经雅,将筷箸放下,道:“你先下去。”
“是。”雪禅应过声便立马退了出去,屋里就只剩下长公主跟经雅两人了。
经雅垂着头不看长公主,缩在袖子里的手指无意识地对着搓了又搓。
自重生回来,算上元夕那一晚,这才是她第二次见长公主。
“你站那么远做什么?”
经雅听见问话便抬起头去看了长公主,去见长公主也在朝着她看,愣了一瞬,经雅才又垂下眼,向前走了一点,不过离长公主也还是有好几步路的距离。
长公主看见经雅抬头的那一刹也是有些愣住了的。
上一世时她也未少见了经雅,可是却从未在意过这个人,原因无他,只是经雅为人太过寡淡,且又总是安安静静的,往哪儿一站都总是容易让人忽略了。
可如今这样骤然一看,这只小耗子似乎也……
长公主收住思绪,咳了一声,道:“明日宫学开课,我叫你来是提醒你,第一天上学不要迟了。”
经雅低头受教:“是。”
长公主又问道:“你可知道,明日宫学是什么时候开课吗?”
经雅回说知道:“是辰时开课。”
“不对。”
“不对?”
长公主迎着经雅怀疑的目光坦然道:“不对。明日宫学是卯时开课,你可千万别记差了,若是你迟了连累我被罚的话,回来我便加倍罚你,知道了吗?”
经雅只好说知道了。
长公主便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放她回去了。
经雅告退,出去外间又碰上雪禅,雪禅先向她行礼,叫道:“长公主和经小姐谈完了吗?”
“嗯,”经雅应了一声,看向雪禅,问道:“明日宫学何时开课?”
雪禅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辰时啊。”
长公主上了多年宫学,这些小事情,她定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经雅看着她,淡淡地反问道:“难道不是卯时开课吗?”
“卯时?怎么可能呢,那会儿天也才刚刚亮,便是授课的讲师也还没到呢,怎可能在卯时就开课,明明是在辰时的呀。”雪禅十分自信。
经雅点点头,道:“哦,那便是长公主记错了。”
“长公主?这……”雪禅反应过来了,连忙问道:“经小姐,难道是长公主说的卯时开课吗?”
“不错。”
“啊!”雪禅一捶手,努力地想要把自己刚才说的那番话给掰回来:“是我,是我记错了!长公主说得对,确是卯时开课,对的,卯时!是我记错了,经小姐可千万别信我的!的确是卯时开课,您千万记住了这时间,回头您若是迟了,长公主定要罚我的!”
“当真是卯时吗?”
“真!当真!真的是卯时的!经小姐您可千万记住这个时辰啊,不然我可就惨了……”
经雅不说话,只看着她,雪禅被看的心虚不已,眼神到处乱飘,就是不敢同经雅的对上。
片刻后,经雅收回视线,道:“好,卯时,我记住了。”
说完这话便转身向偏殿走回去了。
雪禅见人走远了,才敢大呼了一口气,拍拍胸口,像是被吓得不轻。
缓过来后她便立刻跑进去了屋里,跟长公主抱怨道:“长公主,您要骗人,怎么也不提前先告诉我一声呢?”
长公主托着头侧眼看她,“经雅问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