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策这般想,又看着阿弟似受伤小兽浑身炸毛中隐约透出的哀伤,终是启唇,音色沙哑,“你知道主子去哪儿了吗?就这样贸然去寻,又要找到何年月?”
兰陶眸色一亮,“哥,你想通啦,那同我一起,一年找不到,我们找十年,十年找不到,我们找一世,总归能有找到的一天。”娃娃脸上飞霞陡生,垂下的双手不自觉地捏了捏衣角,目光游移,“反正,反正别想丢下我们……”
“我现在不同你去,我答应主子得看着宫里朝堂的,等一切安稳了,你给我传个讯儿,我再来找你。”竹策跳下窗台,走到兰陶面前,替他理了理衣襟,“你得记住,凡事留个心眼,别
让有心人知晓了,活着的是主子,这世上已无敬帝。”
“我知道。”兰陶一时高兴,也不走正门了,一个纵身,跃出窗外,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抬袖,银白的丝线从竹策的袖中急s,he而出又复回,窗门被猛地带上,他静静的在原地停留了些许时刻,再收拾了满地的杯盏狼藉慢慢跺步进了寝殿内间,烛光忽灭,夜明珠微弱光芒拉长素服长衫和孤寂单薄的人影。
帝都的一座废弃破庙外,停了一辆马车。
“无名阁就送您到这儿了,当年三诺,如今一诺已兑现,我们随时恭候公子。”
车帘掀开,马车里出来一个人,黛色斗笠和大氅,全身裹得紧紧的。
“多谢各位。”寒风袭来,低低的咳嗽声从斗笠下传来,隐约现出骨节分明的手指和雪白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