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还在替那个姓宋的说话吗?严兴推开怀里的人,站了起来,居高临下。
“兴哥……”东升眼眶已经红了,连鼻头也是红的,放低姿态、恳求的样子。
严兴丝毫不想帮那个姓宋的,这一切完全是宋枫咎由自取,跟他无关,也跟东升无关。可东升这么恳切地、走投无路地找上门,他根本拒绝不了。
“你怎么没带钱就出来了?”严兴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我……”东升低下头。
“说!”
东升咬着下唇,豁出去地坦白道:“那天打架我也参与了。我妈怕我再去酒吧,不给我钱……我自己偷偷跑出来的。”
严兴磨着牙,耐心听人把话说完。他所认识的方东升虽然血气方刚,但绝不是挑事的人。他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些天对方会如此反常。他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问:“你受伤了没?”
“没……”
“借多少?”
“……”东升愧疚地垂着头,又是好半天才开口,“三十万。”
严兴盯着他,淡淡道:“现在就打给你,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好的。”东升立刻答应了。
“你先别急着答应,听我说完。我借钱给你可以,但你以后不许再跟姓宋的浑小子混在一起。”严兴不放心,宋枫根本就是个麻烦,东升这次没什么大碍,难保以后不出事,
“什么?”东升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严兴挑眉看着他,“既然你那么不舍得他,我就没办法借钱给你了。”
东升站了起来,困惑不解地看着他,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好,我答应你。”
严兴见人又顶着张苦瓜脸,想上前一步,把他抱在怀里安慰一下。
东升却下意识地退后一步,说:“那谢谢你了,我会打工赚钱还你的。没什么事的话……我,我先回去了。”
严兴气急,上前拉住已经转头往外走的人,吼道:“方东升!你哪儿也不准去!”
东升小声道:“我回家,我妈会着急的。”
“你现在这个状态怎么回家?再说,你有钱吗?”
“我还有一百,够了。”
严兴简直要气炸了,几近听到自己神经绷断的声音。他紧紧抓着东升的手腕,咬牙道:“你现在给我乖乖听话。别忘了,我可是你的债主!”
东升转头看着他,圆圆大大的眼睛里有恼怒、有委屈、有倔强,就是没有屈服。
严兴压下心头的怒火,放软了语气,“你该休息一下,你看看你,最近都没好好睡觉吧?”
东升还是看着他,倔强地一声不吭。
“我送你去酒店,你先睡一觉,好不好?”
东升没有再反抗,沉默地由着他送到了酒店。他本打算在酒店陪着,公司的电话却来了。
严兴被一个电话叫走后,东升便去了火车站,用仅有的一百块买了一张九十块的火车票。在严兴的办公室里,钱就已经打到了他的学费卡上。严兴答应他的事情,向来不会失言。
上了火车没多久,严兴的短信就来了:“公司的事情比较忙,你可以直接在酒店用餐,我晚上去找你,等我,别乱跑。”
东升没有回复,因为那个条件,心头凉飕飕的。宋枫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们共同成长,欢笑泪水共同拥有,说是亲兄弟也不为过。所以宋枫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怎么可能不管?难道严兴就没有朋友吗?
他想着想着,就忍不住委屈起来。所有人都可以不理解他,连爸妈都可以,就是严兴的不理解让他分外困扰和伤心。
一夜没睡地来回坐车,身体的疲惫骗不了人。东升缩在拥挤的座位上,竟也睡着了。
东妈的电话打了很久,下了车,东升才敢接,说了马上回家。东妈也只是叹气,却没有责怪。严兴也打了很多电话,他却始终没接。
第二天一早,东升就去银行提了钱。一捆一捆地放在包里,他才知道,原来三十万的现金如此之重。他偷偷把钱给了鸿远妈妈,没敢跟发小见面,答应严兴的事情,说到做到。
每天睡觉之前,严兴还是会固执地打电话过来,东升没接。他有点生气,更多的是胆怯。严兴一定以为他是个卷款而逃的混蛋吧。
除夕那一晚的烟花绚烂夺目,满地炮竹热闹非凡,严兴再也不给他打电话了。
正月初五,东升收到严兴的短信:“分手吧。”
手机“啪”地一声脱手摔到了地上,还好,诺基亚的,耐摔。东升捡起手机,回了个“好”字,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钱我会还的”。
开学后的第一个星期,东升按照社里的规矩,二四六准时去球馆练球,严兴却没有再露面。一个人如果不是刻意,不大的校园,也不会有什么不期而遇。
曹维问东升:“你最近怎么那么省?”
东升打不起j-i,ng神,“有吗?”
“而且严兴都没来找你哎,你们怎么了?”
“分手了。”
曹维嘴巴张成个“o”字,“啊?这么大的事情,你不告诉我?”
告诉了又能怎么样?他跟严兴也没正儿八经谈什么恋爱,两个大男人难免遮遮掩掩。东升道:“现在不是知道了。”
曹维看着他,“你没事吧?”
东升强挤出一个笑,“没事儿,你东哥好着呢!”
曹维:“……哥你猫咪!”
家里每个月会按时打一千五的生活费过来,东升只用五百,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