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宁接过织书,翻开这用山绸装订起来的薄册,一页一页的细看起来,看到最后那页,却见上绣着两个栩栩如生的少女,正并肩花下,彼此静默凝视,笑容温婉。
在绣图的左侧,还绣着一行小字——安得天下太平世,与卿携手共欢言?
见此,楚宁默然长叹,她几乎能从这副绣图,这行小字上看到当年顾云霜那爱恨交织的一生。
——身于世家,才情非凡,本应顺遂一生,却因家族,却因政治,却因感情,却因乱世,最终落得个悲凉下场……
这该怪谁?这该怨谁?这又能怪谁?这又能怨谁?
这一页被磨旧了许多,显然常常被人翻开观看,楚宁不用猜也知道这人是谁,只能说道:“这织书,谢姨便留着吧,将里面的内容抄录下来便可。”
见楚宁没有收走织书的意思,谢云竹也松了口气,与楚宁告辞后,便宝贝似的捧着织书快步离开。
楚宁看看时间,发现天色已暗,打开日程薄回顾一眼,见没什么紧要事情待处理,便愉快的决定今天不加班。
回到天上人间,前脚方才迈进大门,便见白夙唇角微弯,眸含笑意,快步归来。
“阿夙这是遇上什么喜事了?”
“走,回屋再与你分说。”
白夙说着,从白青墨手中接过一个小瓷壶,随即屏退随行众人,带着楚宁回到房间。
楚宁打开小瓷壶,闻了闻,疑惑道:“这是梨花白?”
“正是梨花白。”白夙笑道:“文和不妨尝一尝。”
小尝一口,楚宁坐到白夙旁边:“与以前的梨花白……似乎并没什么区别。”
“没区别正好!”白夙接过酒壶,就着楚宁饮过的壶口自己也尝了尝,随后才道:“这壶梨花白,是从桑落酒里提炼出来的。”
“……”
楚宁顿时震惊,拍拍脑袋,觉得自己简直蠢透了,竟然忘了白夙在打袁家的主意。
桑落酒属于酿造酒,是通过发酵方式酿制,相对于天上人间的白酒而言,桑落酒色浊味轻,卖像并不好——但是,白夙现在握有蒸馏酿酒法,她完全可以把桑落酒买回来,蒸馏成白酒,再转手倒卖出去。
楚宁边思量着后果,边问道:“阿夙真要对上袁氏?”
“也不仅仅只是我要对袁氏动手。”白夙道:“霍先生也是这么个意思,他想把桑落酒坊拿回来,毕竟是他霍氏的祖产。”
既然是白夙与霍蕴书联手,楚宁也就不太担心了,反正即使出了事,也还有她作为两人的后盾,遂道:“既然如此,阿夙便放手去做吧!”
楚宁说着,一手环在白夙腰际,一手扶在她脑后,意欲偷个吻,却被白夙抓个现行。
“过几天,我打算离开辽东。”
白夙拢住楚宁,右手捏住她下颔,柔柔的吻下,随后说道:“从东莱郡开始,一路西行至张掖。”
“要去这么远?”楚宁借势攀住白夙,顺着颈脖往下亲,边含糊道:“这可得很久才能回来了……阿夙打算如何补偿我?”
“补偿?”白夙将楚宁从自己怀里提拎出来,轻笑着问道:“文和希望如何补偿?”
“自然是……诶?阿夙?”
“说到补偿,也该到文和补偿我了罢?”白夙的体力极好,直接便把楚宁压倒在胡床上,低头在她颈脖间轻嗅:“银丹草的味道?洗过了?”
银丹草就是薄荷,张博最近提炼出了一些薄荷香水,楚宁曾送过一部份给白夙,自己也留了一些,余下的全部被融进香皂里,用着感觉还算可以。
“哪次来见你没洗过?”
白夙有洁癖,楚宁每次见她,都会主动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
“倘若是文和,没洗过也是无妨。”
相处越久,了解越深,白夙知道楚宁爱干净,早晚都会洗上一回,有时闲暇之余,还会在浴池里泡上许久,把自己泡得白白嫩嫩,每回见到此情此景,白夙心底都忍不住会泛起几分难已抑制的冲动——想要欺负人的冲动!
“是么?”楚宁搂住白夙,柔柔笑道:“难道阿夙还想帮我洗不成?”
“……下回,或许可以试试……”
白夙说着,便隔着薄薄的蚕丝里衣,吻上楚宁那已经微微隆起的顶端,亲了亲,浅尝即止,因为胡床有些小,她觉得有些施展不开。
很快,两人便将阵地从胡床转移到床上——这张床是楚宁最近制意让人定制的,宽达两米有余,垫着蚕絮,十分柔软,倘若盖上白夙惯用的蚕丝被,舒适无比,最是适合果睡。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啊!
第167章
最近好长一段时间, 楚宁都是果着从这张床上醒来, 当然, 白夙的境况也不会比她好到哪里去, 两人把日子过得蜜里调油,十分滋润。
楚宁是春风得意马蹄急, 但白夙却因心有顾忌,担心自己莽撞行事伤到楚宁, 所以才甘愿被她反复折腾。今次白夙寻到机会, 心里又有了几分把握, 自然不想放过。
两人相拥着倒在被面上,也顾不得夜风吹拂而来的凉意, 也懒得掀开锦被, 白夙静静的看着楚宁,衬着被特意调暗的微光,她那漆黑的眸色中, 逐渐的泛起了某种轻若鸿毛浮水般的轻软和炽热。而楚宁仅仅被她这般看上几眼,便忍不住有点腿软。
楚宁一直都知道, 白夙不是一个冰山美人, 她可能只是因为从小的生活环境, 以及少年时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