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峪摇摇头,也笑道:“赢大哥这就是看轻子峪了。”
二人说说笑笑牵了马匹就要随督办的文官出城,方要上马时,忽闻一女子在街边含泪叫嚷。
“赢哥哥!妙妙也要跟着赢哥哥一起走。”
赢凛闻声只觉额头青筋直跳,回头看时,果不其然,正是林妙儿。
与往时的端庄秀丽大相径庭,只见她穿了一身道袍,长发高高盘起,正是个女冠扮相。
“妙妙?你这是?”赢凛看得一愣,只得同那文官温言道:“不会耽搁,很快就好。”
那文官不耐的催促几句便不再作声。
“妙妙同父亲言明了,定要追随赢哥哥同去,”林妙儿脸上泪痕未干,我见犹怜,又拭泪道:“我如今离家,便是离了家族,只能在梁都郊外的荸荠庵里央着真人让我做个俗家弟子,才得自由行走。”
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林妙儿这般作为不能得到其中任何的庇护就不能自由行走,即便出走,到了另外的地界也不能入关,只有做个超脱俗世的真人才不受拘束追随赢凛离去。
“妙妙,我此去,不知何时还能回还,你这样不清不白和我走了,再回来,你要如何自处啊?”赢凛面露不忍道:“你明明知道,我把你当作亲妹子一般看待,你……”
“林姑娘,”子峪终于忍不住开口:“赢大哥对你并无情意你心里一清二楚,如今你还做此纠缠,无非是希望他能因此而怜惜你,可你付出这么许多,只要在他身边有个不清不楚的默许便心满意足了吗?”
街上此刻已经纠集了好些人,围在一旁指指点点。
林妙儿见人越来越多,底气也不足,一时脸上颜色好不j-i,ng彩,勉强提气道:“便是如此,妙妙心中也是快慰。”
子峪定睛看了她片刻,突然笑道:“林姑娘,林叔此刻还在寻你吧?”
赢凛也反映过来,颇有些生气:“林妙儿!”
“赢哥哥……我,我也是没有办法了啊,”林妙儿崩溃的大声哭诉:“父亲将我关起来不让我见你,我好不容易才扮做女冠跑了出来,你此一去,山高水长,你我二人此生……就再难相见了啊。”
“你去将军府,找一位姓林叫林宾材的,告诉他林妙儿在东城门口。”赢凛再不肯听,拉了一旁看戏的熟识伙计,将几文铜板放到他手心嘱咐道。
“赢……”林妙儿睁大了双眼正要说什么,赢凛面露不忍抬手劈晕了她交给城门口的守卫。
两人重整行李,纷纷骑马上路。
督办的文官领他二人出了梁都行至郊外已经天黑,几颗并不如何明亮的星子挂在黑如漆幕的夜空上也不显眼,子峪一直觉得这位文官十分眼熟,这才想起原来带他二人出梁都的文官不是别人,正是那日一同去征兵的宋大人。
这位宋大人并不是正经考上来的,而是家中有几个小钱,捐了一个知县来做,此人学识虽不足,做人却惯会捧高踩低,也有那么几分运气,竟也被从地方拔到梁都里来做了个大夫。萧后见此人左右逢源处事也有几分道理就拉拢几次,如此便在萧后那处得了些许好处,官途更加平步青云。
宋大夫平日里也被文人多加敬重,那日赢凛的态度着实让他难堪,他虽不是个小肚j-i肠爱计较的,此刻是决计不会给他好脸色看的。他处事自有他自己的一番道理,赢凛此人绝非池中之物,待他日若有翻身之时,此刻得罪了他就是个祸患。
萧后虽然是棵可靠的大树,但常言道,树大招风。他平日里行事也得给自己留个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