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适突然对周亭筠的身价有了一个不明确却又符合事实的猜想。
这车要有多少万?二十五万?三十万?她不过硕士毕业刚刚两年。
周亭筠有多优秀?
许适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冬天的燕市太阳落得早,刚刚六点就光色昏暗,市区里亮起了灯,霓虹灯下整座城市光鲜亮丽。
国际都市,大城市,不夜之城,充满着无限生机和机会,万以计数的年轻人在这个城市寻找希望崭露头角,炙手可热的是最优秀的人才。
西北有什么?荒凉、贫穷和落后,远离内陆所带来的是人口流动,小城悠闲,但更适合养老。
你跟周亭筠相差多远?
五彩斑斓映在许适眼中,她转头去看周亭筠,对方的脸被隐在明明灭灭的路灯下,察觉她的视线,周亭筠轻轻转头给许适一个疑惑的视线。
许适把头转回来。
本来是遥不可及的两个人,根据出身时间和生活环境来看根本不会有一点点交集,她们本该是两条相距千里的平行线,就算是因缘际会有了相交,许适也不知道那是不是意味着这只是由平行改成了相交,两条相交线依旧会离得越来越远。
察觉到这个想法让许适非常恼火,她并不笨,在学校里常年处于优势,就算是全国最好的帛大于她而言也是可以够得到的距离,三次元在同龄人中占优,二次元就更是远远抛开了许多作者。
可是这些同周亭筠做比较依旧不够。
就好像是上天慷慨施舍她几粒沙的写作天赋,却把剩余的整个撒哈拉都赠送给了周亭筠。
这么远的差距,她还怎么追?别提喜欢这种要配得上她门当户对的事,就连站在她身边,跟她并肩都不够。
许适皱着眉看自己的手握拳掐地紧紧的,直到指节泛白、肌r_ou_也传来撕裂的疼痛感时才放开,而后又接着握拳,反复重复。
她现在在庆幸车内足够昏暗,周亭筠专心注意路况,并没有分出视线来看她。
停车的地方是一条非常繁荣的商业街前的停车场,许适下车后被站在她身边的周亭筠突然牵住,牵的是左手,手心平滑没有握拳后的指甲印。
“拉着我,人太多别挤散了。”
许适扬个笑出来,“这地儿我初中时还是来过的,我妈当时拉着我在这里转了一天,我记得怎么走。”
周亭筠挑起一只眉,许适分辨了一下四周,指着前边说:“再往前走一点,那里有一家糖葫芦店,大红色招牌,毛笔题的店名,祖传老字号了,对不对?”
周亭筠笑着点一下头,“对,那家店算得上是燕市老招牌,民国时搬到这附近,建国后搬来这条街,祖传的手艺。”
“但店面狭小又只有这一家实体店,外地人很少知道,神秘地像奥利凡德的魔杖店。”
周亭筠看着许适满脸的“快夸我看我知道的多不多”,她没忍住,揉一把对方的头,“对,你怎么知道?”
许适洋洋得意道:“我说了,我初中时来过燕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