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秋此时明知对方看不到,仍是痛苦地摇了摇头:“我喜欢了你十四年,十四年!你为什么就是看不到我的存在?”
贺辛做了二十九年女孩儿面前的绅士,要照以往,他再生气也是不会对女孩子用这么恶毒的语气说话的,但他转头一想,又觉得自己这二十九年确实活得太不是东西,遂气程秋的同时也是在气自己:
“求您别在那自我感动了,你喜欢我十四年,经过我同意了吗?知道我不喜欢你,能不能把心事藏藏好,一定要时不时拿到我眼前显摆吗?这样是不是就能显得你多情深义重我有多忘恩负义,人人都得称赞歌颂你,是这样吗?你想要的就是这种结果吗?”
程秋听完已经脸色煞白,最后仍像是不甘心似的朝电话吼道:“她到底哪里比我好?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
贺辛已经彻底忍不住怒意,也朝着电话大声吼道:“你哪点比不上她,自己心里没点b数吗?!”
电话到这便戛然而止,顾衣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便把电话挂断收进了包里,接着抱臂拿眼看着面前已经脱了力坐在地上的程秋,她看着那张艳丽的面庞渐渐泪流满面,却没有伸手递给她纸巾——反正给了她也不会要。
她就这样站了会,等对方的心情渐渐平复,才缓缓地开了口:“你知道自己输在哪儿了吗?”
预想之中没有得到回音,她也不愿意费口舌把话说得那么明白。
这世上不是所有感情都脆弱得不堪一击,也不是所有感情都必须经历一番试炼和波折,程秋最愚蠢的地方,便是觉得她和贺辛之间还有空隙可以容得下第三个人,要真是如此,那她早就将贺辛主动打包让人了,因为这种人不要也罢。
然而这事说到底一个巴掌拍不响,要不是贺辛的态度太过中庸,也不会给程秋以可趁之机,说到底也是个可怜人。
但顾衣却一点儿都不想同情她,她又在楼下站了会,接着打电话帮程秋叫了代驾,挂完电话便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单元门。
程秋要是还存了些理智,从今天过后大概是不会再出现在他们两人面前了,而贺辛这次栽了跟头大概也会“改过向善重新做人”,顾衣一瞬间觉得心情前所未有的敞亮,遂一边哼着歌一边开始琢磨该怎么给贺辛这次的优秀表现送点奖励。
而另一头,于医生仍正处于并将中短期处于养伤阶段,但毕竟不是骨折等行动受阻的大伤,遂在家休息了一天便正常回了医院开始上班。
小齐乍一看到于笠初缠着绷带的右手便大呼小叫地凑了上来,而等于笠初添油加醋地编了一个英雄救美的故事忽悠完他之后,他对于笠初的崇拜之情又走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等到于主任身残志坚地完成了一个上午的工作,到了中午下班的时间正准备换个衣服去食堂,却突然远远看见言晏提了个饭盒从走廊尽头走了过来。
小齐这时候刚刚换完衣服,走过来想问问于笠初要不要一起去食堂,一上前正好看见这一幕。
他一双眼睛像雷达似地在两人之间梭巡了良久,最后还是于笠初开口介绍道:“这就是你之前一直惋惜没见过真人的言主任。”
小齐一听突然兴奋地跺了跺脚:“我的天,果然长得很帅啊。”
言晏看了看眼前这个对着自己抽风的小伙子,用眼神示意于笠初,想问问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于笠初会意,对着言晏介绍道:“这是我们科室的实习生,叫齐风青。”说完搡了下小齐的肩膀,“你不是急着去吃饭呢吗,去啊。”
小齐听完扭头道:“老大那你呢?”
于笠初拿下巴点了点言晏手上的饭盒:“喏,我有病号饭。”
小齐矮油加啧啧了两声,接着好像撞破了什么大八卦似的癫啊癫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