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嘉饿得胃里像火烧一样,强忍着装作无所谓,问:“缪阿姨呢?”
一问完傅嘉就后悔了。他不应该上来就问缪阿姨,这太明显了,难道早餐的主人不在,他就可以去吃那份早餐了吗?
陆齐安知道他在想什么,说:“缪阿姨每天会来三次,我要求她跟我的时间错开,所以她再来应该是十一点。”
傅嘉一愣。
这么说来,只有一个结论:陆齐安对面的那份早餐是给他的。
可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陆齐安连见都不愿意见到每日照顾他的阿姨,却在昨晚,邀请他留宿在这里。
为什么……
为什么?
公寓内,餐厅与客厅相连,日出的阳光透过客厅的落地窗,填满了整个公寓,映得室内一片暖黄。
就在一瞬间,傅嘉想了很多事,想到了在篮球场上,陆齐安那个没有回避的眼神。想起了昨天中午,那个被推过来的餐盘。
还有好多好多事,好多年好多年。
他鬼使神差般问:“陆齐安,你是不是……不止是不讨厌我?”
不止是不讨厌。
这句话能代表很多意思。
陆齐安没有马上回答。在傅嘉看不到的地方,他将手交握在了一起,这能帮助他思考。
片刻后,他问傅嘉:“为什么这么问?”
傅嘉低下头,捂了捂发热的耳朵,说:“因为你对我很好,跟以前不一样。我想知道,这是不是因为我这段时间改变了很多,让你对我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陆齐安注意到了他发红的耳朵,还注意到了他话里的“你对我很好”。
明明昨天晚上,他说的还只是“挺好”。
“你确实改变了不少。”陆齐安说,“不过我一开始就明确的告诉过你,我不讨厌你。”
他想起了以前傅嘉赖在别墅楼梯上故意挡他路的事,还有傅嘉把面包压撕成屑,夹在他课本中的事,继续说,“除非你做错事。”
傅嘉听懵了:“什么意思?”
他的话有那么难理解吗?陆齐安面露不满,说:“你自己想。”
傅嘉忍不住求他:“就给我一点提示吧?”
他的语气和眼神都不仅仅是恳求了,而是哀求。
陆齐安放缓语调,说:“你想做什么是你自己的自由,我给了你一些建议,但我从来没有要求你只听我的话。”
傅嘉还是一脸不懂:“那你告诉我,我做什么你会觉得我做得好?”
陆齐安重重呼出了一口气,说:“六中很看重周考,你要注意考出靠前的排名,这事关奖学金的评选。”
傅嘉恍然大悟:“那好,我现在就去复习。”
说完,他直奔客房。打算。因为昨晚是借着学习这个借口来的,他在包里装了很多课本。
“傅嘉。”陆齐安叫住他,声音往下压,略有些严厉,“先吃早餐。”
傅嘉原地刹车。
明明是句严厉的命令,他却感到胸口一热,脸也跟着涨红:“我……我拿本书,边看边吃。”
然后他就真的从客房里拿了本数学书出来,坐在陆齐安对面,一手拿书一手吃吐司。
他拿了书,却只是做样子,眼睛一直没放在书上,而是在瞟对面的人。
陆齐安没有阻止傅嘉这荒唐的行为,而是说:“今天是周五,你知道今天要周考吗?”
傅嘉心里嘎噔一声,凉了个彻底。
周五,是六中固定要周考的日子。
他忘了!他把周考的日期忘了个干净,满心以为还有几天时间可以复习!
陆齐安放下餐具,说:“把书给我,我给你划两道题,你一会去学校不用复习别的了,就看这个。”
傅嘉呆呆的应了一声,把书递给他。
陆齐安走进客厅,从桌上的杂物箱里拿了一支笔,站定在落地窗前,侧过身借窗外的光在课本上做记号。
傅嘉一边吃着早餐,一边频频扭头偷看他。
当然,傅嘉和陆齐安之间不存在偷看,因为陆齐安对傅嘉的注视格外敏感,哪怕只是一眼。
陆齐安对此视而不见,稳稳地在题号上画圈。下一秒,手却突然偏离了轨道,在纸上划出了条突兀的斜线。
他冷静地顺着这条斜线画了一另一个记号,掩盖掉了这个小失误。
吃过早餐后,傅嘉和陆齐安一起来到学校,并在校内分开。
傅嘉开心得昏了头,完全忘记了自己昨夜无故外宿,大大方方地走进宿舍楼,直接被宿管抓住。
宿管擒住他的手臂,将他带进了班主任的办公室。两人一起开批斗大会,教训了傅嘉半个小时,并扣了他两分素质分。
傅嘉心情好,一点也不为这两分感到可惜。班主任放他走后,他争分夺秒地开始了复习。
他相当听话,陆齐安让他不要复习别的,他就不复习别的,专心看他划出来的两道题。
六中的周考会持续一整天天,在下午放学前考完所有科目,晚自习照旧上。学生们的位置都不动,老师则被集中起来,随机分配到各个班级监考。
这是傅嘉在六中的第一次考试。既枯燥又困难。
这种痛苦的情绪一直持续了好几堂考试,直到数学考试开始,他看到了抱着卷子走上讲台的刘老师。
刘老师起初没有注意到他,等她分发完卷子,开始围着教室打转时才注意到傅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