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们就这样结婚了,没过多久有了宴绥之和宴思思。
谁也想不到,在宴绥之刚上初中不久,宴家的资金链突然断了,合作伙伴也突然翻脸,濒临破产。
然而就在这时,许梅菱向宴荃提出了离婚。
“她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拿,”宴绥之的语气淡然,“我还记得那天我拿了期末考试第一的成绩,兴冲冲地跑去告诉她,却只看到了她上了别人的车。我爸告诉我,她不会回来了。从那一刻起,我就决定她不再是我妈了。”
南嘉没有转头看他的神色,只是挪了一下脑袋的位子,听他继续说下去。
“之后我爸搬进了刚刚那间学校的房子里一个人住,我和思思跟着爷爷住在老宅。没过多久就听说她嫁了个大老板……还好,公司没过多久便转危为安,也借势一跃而起,发展至今。那个女人嫁的富豪却不怎么长命,前两年刚死。最可笑的是,她……居然还有脸回到我爸的身边。”
南嘉这下真意外了,没想到其中的弯弯绕绕会那么多。光从表面上看,宴荃和许梅菱确实不像一路人,一个寒酸教书匠,一个则是千金小姐,还是家族联姻,怎么看都是一场悲剧。危难时不同甘共苦,自己的靠山倒了才又选择回来……
“那宴老师……怎么说?”
“我爸长期劳累,心脏不太好,前两年还抢救过一次。我不想让那个女人再来干涉他的生活了。”
南嘉见他避开宴荃的态度不谈,挑了挑眉,试探道,“她连你爸家的钥匙都拿到了……”
“她的手段多着呢,谁知道是她什么时候偷配的。我爸在生活上粗枝大叶的,太容易被她趁虚而入了。”
“他们还没复婚?”
“没。”
“她前夫走了之后,她分到钱了吗?”
宴绥之顿了顿,“南嘉,你究竟想问什么?”
“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你看啊,你们两兄妹也是她生的,宴老师手头那么抠,一看就拿不出几个钱。而你现在也正式接管了公司,就算将来要分家产,她也拿不到什么吧?那你说她图啥?”
宴绥之没作声。
南嘉把身体转了回来,两人并肩坐着。他朝小溪里扔了颗石头,“年轻的时候谁没做过几件傻事呢,她最终还不是选择回来了么。”
“你们这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当然觉得随随便便就可以原谅,”宴绥之冷笑,“那这些年我们兄妹受过的苦,就这么一笔勾销了?我们家最艰难的时候,连老宅都差点抵押了出去,她却不闻不问,直接走掉……”
南嘉低声道,“至少……你还有宴老师。”
“我爸?……这样的父亲,有还不如没有。我从小就被我爷爷养大,他连抱我的机会都寥寥无几,”宴绥之也没再管地上的碎石脏不脏,捡起来又扔了一颗,却是一个用力,扔到了对面的荒地里,“高中的时候我去他那儿住过一段时间,结果发了高烧,他……两天都没出现。后来我才知道,那两天他在医院照顾他的学生,完全把家里的我忘了。如果不是我命大,呵。”
南嘉突然想起了什么,小心翼翼问,“宴绥之,是不是高一那年,元旦前一天?”
宴绥之一愣,“……你怎么知道。”
“好像……那个学生就是我……”南嘉心虚起来,抓着他的袖子,“我当时急x_i,ng肠胃炎犯了,这边一个亲人都没有,宴老师就把我送去了医院……”
宴绥之:“……”
南嘉:“我也是从那时候感激他,决定要学好数学,可惜资质太差……你爸可能不是个好父亲,但他在我心中是个很好很好的老师。你大概不知道,他其实在我面前提过你很多次,他说我要是有你一半聪明他就不用教那么费劲了……他是真的很为你骄傲。每次我们班考差了,他就会拿你举例子,真的超级不要脸的。哦对了,我去你爸家补课的时候,电视机上那一摞卷子,都是你考的卷子复印件,常常被拿来给我们这些补习的人当典型树榜样来着,我们可恨你了……”
话说回来,如果不是宴绥之在试卷上写的名字太潦草了,南嘉大概能在第一次听到他名字时认出来。
宴绥之把头往一边侧开,“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是没什么用,但你生他们两个的气,也没有告诉过他们吧?很多人都以为时间会磨平一切,却从来不看磨平的疤痕一直都历历在目,他们……也许就是这样想的,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爱你。”
“那他们为什么不养我?连我想上二中离他近一点都不行。”宴绥之打断他。
“……恕我直言,按照你刚刚的说法,你跟着谁一起住,上哪里的学,难道不是都由你爷爷决定的吗?”
宴绥之怔住。
“你爷爷连你爸的结婚对象都可以指定……宴老师一看就是书呆子,论手段肯定搞不过你爷爷吧,”南嘉说完又有点后悔,要是把晏家父子的矛盾转移到了晏家爷孙,那他罪过可就大了,“也许他们都觉得这是对你最好的决定呢?你总不能一个都不问,就给他们所有人定罪吧?”
宴绥之双手向后撑地,仰着看了看太阳,长长地舒了口气。
似乎是第一次,他没有逃避这个问题。
这个长久以来在他心里结痂,就连宴思思都不敢轻易提起的伤口,就这样在阳光下摊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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