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闪亮笑了一声,又瞥见周鹤青y-in沉着一张脸,顿时大气也不敢出,老老实实低头跟在他身后走。
应该是在维护他吧。
这么想着,徐闪亮走路都忍不住跳起来,前脚挨着后脚,恨不得凌空来个踢踏舞。
周鹤青五官冷峻,不笑的时候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眼似刀,扎得人心窝疼,生起气来,就是弥勒佛都不敢靠近,偏生闪亮是个贱骨头,每到这种时候就想好对策再没皮没脸凑上去,胡搅蛮缠,顾左右而言他,妄图搏美人一笑。他低头跟在周鹤青身后,看着前面人黑色皮靴脚后跟,一面想:“我刚才哪里惹他生气了?”一面又怕:“他不会不跟我去山上泡温泉了吧?”
等出了医院门,他心里七上八下的,还没想好个对策来,周鹤青就站住不动了,徐闪亮一不留神笔直撞了上去。他瞧见周鹤青面色不愉,心下一惊,畏畏缩缩不敢说话,又想打马虎混过去,就听周鹤青道:“刚才为什么不听我的话?”指的是打人供认不讳的事情。
徐闪亮小声道:“我就见不得他那傻逼样,再说了,明明是我打的,他凭什么骂你啊。”搞清楚周鹤青为什么生气以后,闪亮心里松快了许多,不再战战兢兢了,甚至嚣张道:“就算他知道了又怎样,小心我搞得他出不了国。”
“说你你还有理了。”周鹤青转身便走,徐闪亮跟上去,这会他估摸着想通了,觉着刚才周鹤青肯定是在维护他,就有些喜不自胜,腆着脸道:“小周老师,你刚才是不是担心我啊,担心我被校领导记过,所以才威胁他的?”他越说越觉得是这个理,站在大街上笑嘻嘻的,得意洋洋的样子有些惹人讨厌,又有点可爱。
“胡说八道。”周鹤青冷着脸道。
徐闪亮再接再厉:“小周老师,我没关系的,反正再怎么样校领导都不会开除我的,你知道的,不用担心我的,哈哈嘻嘻嘿嘿嘿。”他像一只藏好了坚果的小松鼠,又或是一只拾了米粒的小麻雀,绕着周鹤青蹦蹦跳跳叽叽喳喳喋喋不休:“虽然你担心我我很开心,但是,但是吧,哈哈哈……”
“闭嘴!”周鹤青简直忍无可忍:“你再多说一句,小心我把你的游戏碟全扔了。”
徐闪亮就闭了嘴不敢再多说了,他脸上还挂着两坨因为兴奋尚未消退的红晕,红扑扑的,站在原地挠了挠后脑勺,不太明白周鹤青为什么又生气了。
周鹤青走了几步,发现徐闪亮没有跟上来,停下又吼:“傻站着干什么?还回不回家了?”
管他的,他旋即又高兴起来。
约定好的日子是明天,大小事宜均由闪亮一人张罗着。这几日天色不太好,y-in沉沉的,时不时飘些小雨。周鹤青陪母亲做过透析后就回到公寓,他喜欢坐在落地窗前看书,雨滴打在透明的玻璃上,哔啵直响,却隐约令人有一种与世隔绝的心安感。每每这个时候,闪亮也都陪着他,或坐或趴在地毯上,拿了纸笔对照着ipad写写画画,又打电话预定确认,是在做旅游攻略哩。
他就在这种絮絮叨叨声中昏昏欲睡。
待到他醒过来,书本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被抽走了。他靠在懒人沙发上,身上披了一条毯子,徐闪亮也裹着毯子蜷缩在他身旁,呼吸平缓,像一只安静的猫。他忍不住看了会,从对方浓密的眼睫到挺翘圆润的鼻尖,从薄凉寡淡的嘴唇到小巧瘦削的下巴,一个男孩子却拥有着大部分女孩子艳羡的面容,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闭上眼睛的时候,他和徐鸣远……长得是像的。
大抵徐父年轻时,就是个fēng_liú倜傥玉树临风的美男子,生的两个儿子都像他。只不过眼睛略微有些不同,徐鸣远的眼睛狭长,眼里总好似透着j-i,ng光,给人一种尽知天下事的傲然感与轻视,看得久了,心里就会有些不太舒服。闪亮的眼睛就稍圆些,内里透着股隐忍和坚强,好像什么事都难不倒他,什么事都打不退他。
兄弟两个的x_i,ng格也是天差地别,除了脸,也就没什么地方像了。
还真是……蛮奇怪的。
这么想着,他伸手拨了一下闪亮的头发。
大概是许久没有打理,他的头发又长长了些,黄棕发色的根部长出了一小茬的黑发,短短的,周鹤青用手比划了一下,大概有一个小拇指甲盖那么长。但还是很软,拿手指绕一圈再放开,那些柔软的犹如海草一般的头发便紧紧地缠在他的手上。
听说头发软的人脾气比较好,现在看来,好像也确实是这样。
他松了手,却见徐闪亮不知何时醒了,正瞪着两只眼睛看他。
在这样的注视下,高冷如周鹤青也不得不红了下脸,握紧拳头尴尬地咳了一声:“那什么,我看你黑头发长出来了。”
“是吗?”闪亮摸了摸头发坐起来,薄毯顺着他的动作滑了大半下来,睡衣松松垮垮,领口大开露出大片赤裸的胸膛,他却毫不在意,爬起来撅着屁股去拿镜子,胡乱耙了耙:“真的诶,好长时间没去弄头发了。”他转过头去看周鹤青:“小周老师,我这样是不是很丑?”
“啊?”周鹤青原本还在担心照徐闪亮这个x_i,ng格,一定会打破沙锅问到底,逼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