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蒋绎点点头:“我开车很小心,车也结实,所以没出什么大事。但是我每一回都能这么幸运吗?我看未必。”
孟竞知皱起眉头,似乎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才谨慎开口:“小绎,会不会是意外?以我对谈岳的了解来看,这事不太像他的手笔。”
谈岳老谋深算,出手从来都是一击必中。哪里会像这回似的,一看就是临时起意,没伤着人不说,还拖泥带水地给人塞了不少把柄,十分地不漂亮。
周月浓也是这么认为的,她点点头:“是啊,而且谈衡还在那辆车上,谈岳会犯这种错误吗?”
蒋绎缓缓摇了摇头:“那辆车非常旧,速度就起不来,而且它看着虽然不小,其实还没有我的车重。所以换句话说,它本来就撞不死人的。谈岳……是想稍微教训我一下也说不定。”
孟竞知还是不太理解:“他为什么好端端地要这么教训你?”
蒋绎短促地一笑:“也许因为他一直看我不顺眼,也许我走了他刚好能给谈衡娶个女人,也许……是因为他发现我刚刚坑了他的公司。”
孟竞知眼皮一跳:“你、你干了什么?”
蒋绎也不隐瞒,一五一十地把他怎么坑得谈氏捉襟见肘没能到期还钱还惹上大麻烦险些名誉受损的事说了。孟竞知和周月浓面面相觑,半晌,周月浓头痛地说道:“真是后生可畏……”
孟竞知欲哭无泪:“我记得我老早就把谈岳□□的旧事告诉你了?蒋先生尚且折在了他手里,你怎么就敢……”
蒋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对啊,要不然我坑他做什么?可惜我手里没有证据,不然……”
“我不是这个意思!”孟竞知赶紧打断了他:“小绎啊,你怎么、怎么就不知道怕呢?”
周月浓苦笑了一声:“蒋先生说你乖巧慎重,不必和盘托出,只须稍微透点口风,你自由分寸。可他恐怕不知道你的分寸这么……小绎,你的主意可也太大了。”
蒋绎垂着眼帘:“我其实是很胆小,小时候我爸带我去游乐场,我连过山车和跳楼机都不太敢玩。可是……那是我爸啊。我不会杀人,但是我得想办法,把他送进监狱。”
孟竞知倒抽了一口气:“你还想把他送进去!小绎,先生的事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就算有证据也早就湮灭了——别看我,我手里什么都没有。我说了,他去世的时候我甚至都不在他身边。”
蒋绎有点失望,但是没有特别意外:“我知道,别担心,我有别的办法的。”
孟竞知顿时惊悚了:“你还有别的办法!别闹,小绎,蒋先生希望你好好活下去,并不是想让你给他报仇,然后搭上自己!”
蒋绎短促地笑了笑,他站起身来,跟孟竞知和周月浓都握了握手:“谢谢你们,把能告诉我的都告诉我了,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们了。”
孟竞知看着蒋绎的背影,神色复杂。他最终开口叫住了他:“小绎!”
蒋绎回头,一脸疑惑。
孟竞知的脸被隐在y-in影里,看不清表情:“小绎,有时间的话,回你家老宅看看吧。”
☆、第五十二章
周月浓一直目送着蒋绎离开, 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的背影了,方才收回目光。
她一眼扫到孟竞知脸上,孟竞知不由得瑟缩了一下,然后就着那个动作,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低下了头。
然而他想象中的狂风暴雨并没降临,孟竞知大着胆子抬起头,发现周月浓竟丢下他一个人走了。
这下孟竞知可慌了神, 他在盘子底下压了二百块钱,抓起包就追了出去。
“老婆!师妹!你先听我说!”
孟竞知腿不长,跑得可挺快。他总算在第一个路口的拐角处截住了周月浓, 却不太敢上手拦,只一路跟着她,口中不住说道:“你先听我解释,行不行?”
他们就这么急步走了许久, 走过了闹市区,周月浓才停下脚步, 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疯了吗?老宅的东西能给他看吗?”
孟竞知笑着摇了摇头:“别生气啊,你听我慢慢跟你说……”
孟竞知强调了许多遍,蒋世元去世前他并不在身边,所以手里没有任何证据。但是蒋绎知道, 蒋世元去世的时候在他身边的是谈衡,那么是不是说谈衡手里会有些有价值的东西呢?还有一个就是蒋家老宅,这个老宅指的不是他小时候住的b城的那栋别墅,而是蒋世元家的旧房子。蒋绎模模糊糊地记得他起码有小二十年没回去过了, 院子里的杂草估计都长得老高了,那里面会有什么呢?
蒋绎当晚翻来覆去好久都没睡着,他权衡了许久是去问谈衡讨要他爸的遗物还是回老宅看看,终于在天快亮的时候定了张机票。一来他不想把谈衡牵扯进这件事里来,二来嘛,谈衡这么多年都没有把蒋世元的遗物交给他,要么是他爸临终前叮嘱过他,要么是他毫不知情,或者压根就没这么件东西。
缕清楚了这其中利害关系,蒋绎觉得还是照孟竞知说的“回老宅看看”。
蒋世元的老家在一个江南小镇上。蒋绎的祖父去世早,蒋世元很年轻的时候就离开了哪里,渐渐就很少回去了。特别是在长辈们相继过世后,蒋世元几乎就没有再回去过。
蒋绎对那个旧宅子的印象已经非常模糊了,他下了飞机换大巴,下午才到镇上,一路凭着印象连问再找,到晚上才算找到。那院子一看就是年久失修的,非常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