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不上谭征,也瞧不上季恒,但平心而论,他却更偏向季恒一点,叶云景带着些苦涩笑意去戳了戳半死不活的少年,呛了水的季恒正弓身塌肩的咳着,被他一戳刚好吐出了一尾的活蹦乱跳的小鱼。
季恒确实是喝多了,他问什么季恒就答什么,少年嘟嘟囔囔的说螃蟹是给先生的,先生答应他一起吃螃蟹了,只要有螃蟹先生就不会走了。
叶云景懒得管他颠三倒四的逻辑,只抬手一拍他的脑门让他在这等着,只要不醉死就能等到谢桢出来。
他压根没掩饰自己眼底的妥协和戏谑,左右季恒也看不出来,叶云景很快就去岸边撑船离开,顺带着让手下亲信也都开始撤离,临走前他又往季恒的脑袋上闪了一巴掌,美其名曰帮他醒酒,然而执重剑的手劲险些把季恒直接打蒙过去。
夏夜的风再热也吹不干他身上s-hi漉漉的水痕,叶云景觉得自己的心大抵就跟这身再也不能要的衣服一样皱巴巴的蜷着,他从江心沐着月光遥遥看去,很快就看到了谢桢的身影,也看见那瘦高的小崽子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扑上去就先将谢桢死死的抱了。
他沉默半晌,终究还是一甩发尾水珠笑骂一声,单臂撑起木桨将船荡开,一边替故友担心今夜还有没有睡觉的机会,一边惦记着那两只螃蟹会不会从季恒怀里掉出去。
第07章
谢桢的腰臀异常柔软,远比看上去要好摸许多,季恒晕乎乎的收紧了臂膀,墨衫男人身上总有一股寡淡的香气,似是墨香与药香交融在一起,一钻进鼻腔就会顺着他的气管溜进体内,搔得他心尖痒痒。
月光皎白而柔和,季恒吸了吸鼻子用力圈着怀里的人,他俯身埋首,两臂死死扣着谢桢的腰后,俊挺的鼻梁蹭在男人白皙的颈侧,动不动还要拱上一拱,他浑身上下都是s-hi乎乎的江水,皱巴巴的衣袍是为了庆功宴新换的,眼下已经不能看了。
季恒眼圈泛红,他仿佛是个委屈到极点的孩子,除去饱含委屈的嘟囔出一句先生就再也说不出别的话了,他拼命抱着谢桢,身形上的差距让谢桢险些被他就这么给抱到脚尖点地。
谢桢很轻,季恒懵懵懂懂的觉得他的先生大抵就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他好像拥住了一团虚无缥缈的雾气,只要手指稍稍张开一点,山岚似的谢桢就会烟消云散,不会回头的丢下他一个人。
“先生……你不要走,我们说好的,说好的!我给你捉……嗯……捉螃蟹,螃蟹——!捉螃蟹了!先生——先生……”
季恒颠三倒四的捋着舌头,他不止一次尝试低头去吻谢桢的唇,浅色的两片唇瓣看起来甘甜可口,他燥得喉结上下滑动,周身的血液都热至沸腾,可还是迟迟没有贴下去,他对谢桢是完完全全的憧憬与虔诚,即使被酒劲顶得下腹发热,即使脑海里满是顺理成章的情欲,他也觉得这是对谪仙一般的先生的侮辱。
青蟹终于得到了逃出生天的机会,它从季恒臂间掉落下去,张牙舞爪的钳子狠狠夹了季恒的靴面,它顺着s-hi润的泥沙飞快的爬回江水里,灵活的蟹腿扒拉开挡路的小石子,带出一路细小滑稽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