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淞点点头,表示明白,朝着带来的礼看了一眼,道:“末将知道王爷不缺补身子的,这些灵芝人参,都是末将的一番心意,希望王妃不要嫌弃。”
江妙笑了笑,道:“那我就替我家王爷谢过将军了。”
黎淞送了礼,自然不敢同这位小王妃多待,识相的便走了。今年大年初一的,因着他的缘故,害得宣王死里逃生,这宅子半点过年的气氛都没有,走在长廊上,黎淞越发觉得心中歉疚,长长叹了一口气。
江妙将黎淞送的补品让许嬷嬷收到库房去,之后吩咐厨房做一些补身子的菜,好好给陆琉补一补。
这几日正是过年,岷州这小地方,过年的习俗,倒是比望城花样多,也更加热闹。好在江妙一心念着陆琉和腹中的孩子,一家三口在一起,就算不走亲戚,她也没有感到冷清。陆琉养病,她便搬着绣墩坐在陆琉的榻边,除却给孩子做的衣裳,便是给陆琉做些贴身衣物和袍子。
那段日子,陆琉身上的衣裳,穿过便要焚烧掉,有好些江妙亲自做的,换做往常,便是弄脏一小块,陆琉也要心疼半天,一下子烧了大半,陆琉心里自然舍不得。
瞧着陆琉那样儿,江妙不满的嘟囔:“堂堂王爷,什么好衣裳没穿过,用得着这么稀罕我做的?”
可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养了几日,陆琉的脸色也渐渐好了起来,不像一开始那般苍白如纸,倒是开始恢复血色。这一日,他睡了一阵,侧过头看着妻子,便见她正低着头,穿针引线,替他缝制寝衣。
自他幼时起,便没生过这么严重的病,之后劳劳碌碌,也没有这般静下来的日子。目下日日悠闲,又有娇妻在旁,倒是有些享受这种慢悠悠的日子。
察觉到男人炙热的目光,江妙才抬头,忙放下了手里的针线活儿,身子探了过去,关切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想喝水?”
陆琉道:“有点渴。”
江妙这就走到桌旁,桌上的小茶壶一直温着,她倒了一杯水,试了试水温,便朝着床榻走去。陆琉已经坐起来了,她将杯子递给他,见他全都喝完了,才问道:“还要吗?”
陆琉摇头说不用。江妙缓缓坐了下来,细细打量着他的脸色,叹气道:“这脸色总算好看了一些。”
晓得她担忧,陆琉握着妻子的手,说道:“你这些日子一直陪着我,过几日便是上元节了,我陪你出去走走,可好?”
江妙的确想出去,只是到底担忧陆琉的身体,犹犹豫豫了一会儿,想着离上元还有五六日,这几日陆琉就能下榻了,到那时候,也该恢复得差不多了。也好,一直待在府上,总不是个办法,出去走走,兴许能好些。
江妙陪了一会儿,外头又有人来了。这段日子,有客人前来探望,都是江妙亲自出面的。原本她一直被陆琉护在羽翼之下,不曾接触过这些官员,这几日接触起来,倒是端庄贵气落落大方,不算是丢了陆琉的脸。可今儿来的,却不是岷州的官员或者同她套近乎的贵妇人,而是许久不见的宋家姑娘宋嫣。
上回宋二爷的事情,陆琉没有出手相助,这宋府的人,便没有再上门,而那宋老太太,据说已经从刚开始的半瘫到如今的全瘫,说话也不利索了。
今儿见着宋嫣,瞧她还是一副娉娉袅袅的俏丽模样,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眉宇间有些淡淡的愁色。可江妙却知,宋嫣已经定亲,就要出嫁了。
江妙招呼她一道落座,倒是好奇,问道:“阿嫣今日来,可有事?”
宋嫣因宣王病愈而感到高兴,又见这位表嫂,小脸消瘦,一看就知这段日子受了不少的苦。宋嫣道:“大夫说,我祖母怕是熬不过这个月了……”
江妙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她不喜欢宋老太太,这会儿听说她时日无多,也没多少感觉,开口淡淡道:“你今儿来,就是同我说这些?”
宋嫣道:“我知道说有些不妥,我祖母有些事情,的确太过分,可我还是希望表嫂念着她活不了多久了,别太介怀。今儿我来,也不是因为这事儿,只是前些日子,我没法出门,有心想来探望,可是……如今终于有机会了,就想来看看。表嫂清瘦了,怀着孩子,可要多注意些。”
江妙知宋嫣是个心善的,也能从她的言辞间,听出宋家人不喜欢让她同宣王府往来的意思。她既好心前来看望,那她自然乐意之至,道:“嗯,我会的。听说你也快成亲了,到时候我和王爷怕是去不了,就先在这里恭喜你。”
说起亲事,宋嫣倒是没有脸红,那位徐家公子,也算是一位如意郎君,只是她并没有那种心动的感觉。可她娘说了,成亲便是过日子,人家对她好,就够了。宋嫣莞尔一笑,道:“谢谢表嫂。”
这段日子,她知道了好些事情,知道了当年宋家是如何对待陆琉的,所以在知道宋二爷的事情,是陆琉设下的一个圈套,她也恨不起来。只是她晓得,陆琉最听她这位表嫂的话,她这位表嫂是个聪明人,若是她能在旁边劝着些,便能让陆琉放下对宋家的恨意。这样,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