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认了我又能怎样?”盼儿含泪笑道,“哥,你会舍了王府一切带我流浪江湖,还是找个由头将我接到王府、如今像你一样陷入孝义两难?”
展昭和白玉堂并肩而立,眼神相接时彼此都读出了动容。他们不想看到的局面还是出现了,如今名册和掌印都揣在展昭怀里,这些物证足以证明雍王乃是双煞之主,应为十余年前的大部分人命和如今流风岛灭门担负罪责。
默立良久,赵离一撩衣襟单膝跪地:“展大哥,如今雍王府一家老小x_i,ng命皆系于你之手,恳求你不要将证据交给包大人。”
“事关至亲,我能理解你所想,”展昭料得他有此一求,虽然失望却本能地不愿看友人向自己低头的样子,上前扶起他沉声正色道,“可当年多少无辜惨死于双煞之手,如今流风岛八十二口更是死得不明不白,这皆是雍王野心太盛所致,你却要我们为他隐瞒罪状吗?”
“展大哥,你一派光风霁月,怎么理解得了明知生父母和养父母都罪恶滔天却无能为力的感觉?”赵离黯然说道,眼眶泛红,“你们行侠仗义,不过随心所欲尽力而为,而我总在竭力寻找当年被我父母所杀之人的亲友,还要帮得小心翼翼唯恐暴露身份。你们得一声道谢心下快慰,而我听到谢谢却心里愧得如同针扎。”
“泽琰,当年我在松江府偶然与你结识,”赵离转向白玉堂道,“你那时大概奇怪我一个小孩子为何跑到那么远来玩,却没有多问。其实我是知道了身世偷偷跑来流风岛附近,晃悠了好几天还是不敢上岛去看看父母坟茔。如果我早点上岛就好了,也不至于这么多年才知道我有盼儿这个胞妹。”
盼儿不知该做何立场,扶着他的胳膊不说话,珠泪却早已连串地滑落,白玉堂似乎思及当年情形,颇受触动。展昭亦心下恻然,缓声道:“冤债有主,你也不必自苦,如今叫真相大白于天下,还所有死者一个公道不好么?”
“父王母妃视我如己出,若不是他们含辛茹苦把我教养大,又怎么会暴露出今天的证据?我岂不是亲手把一家送上死路?”赵离哀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