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的是,他面对的是蔺晨,不是萧景琰,不是其他人。
明明空气里有那么浓重的血腥味,蔺晨却能闻到梅长苏身上常年泡出的药草的清香和苦涩味道。他托着梅长苏的手臂,伸手碰到了对方冰冷的手指,再看过去,梅长苏脸上连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蔺晨终于忍不住掐晕梅长苏,把人打横抱起冲下楼,不顾路上惊吓了多少赶来救援的江左盟兄弟,到了门口,直接抱着人坐进了马车,掏出医箱处理伤口。
动作干净利落,不过他似乎忘了我还在风中凌乱着。
☆、手中的牌*新
蔺晨并不是最先赶到的,最先过来的,是哀长老的人,甄平带的人紧跟其后,而蔺晨最晚收到消息,却是靠一身独步武林的轻功踩着砖瓦一路飞过来的,所以太才那么快的到了风满楼第三层。
蔺晨走后我捏了个诀也跑了,等回了总部,蔺晨的马车也已经到了。梅长苏依旧晕着,黎纲在马车外眼巴巴守着,亲眼看着自家主子被蔺少阁主抱着一路回了房间,不假他人之手。
我拿了干净衣裳过来,正看见蔺晨坐在梅长苏床边发呆。
我想,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林殊同霓凰有婚约,自小有个青梅竹马萧景琰,蔺晨最清楚不过,他这样魂不守舍的样子真的是兄弟朋友之间该有的吗?
我走上前,蔺晨回过神,突然说:“你别说话,我想安静一下。”
我:“……”
我把衣服放在一旁,犹豫了半天,还是道:“蔺晨,其实你没必要包扎的,这种割破流血的伤口,我可以很快治好的。”
蔺晨慢慢地回过头,看着我发愣,似乎在思考刚才我说的话,突然脸红了一下,赶忙起身让开位子。
我解开绷带,因为方才的移动,伤口又裂开了。我运起神力,缓缓修复破开的皮肤。
我的神力不能解毒,但对于这种割破伤却是没有问题的。人的身体本就可以自然愈合,我只是加快了这种愈合速度。
蔺晨看着我修复完,狰狞的伤口愈合,露出新生婴儿般细腻滑嫩的皮肤,蔺晨的魂魄终于从万里之外飞回来了,当下理清楚了状况,非常理x_i,ng地把那些乱七八糟纠缠成一团的感情踩在脚下,无数y-in谋诡计浮现在脑中。
“还是把他叫醒吧。你去外面,让黎纲准备,顺便让我的人先回琅琊阁。”
我点点头。
风满楼一下子死了那么多人,还好除了原本是江左盟的兄弟,还有一部分都是徽帮暗中培养的杀手,江湖人的身份,对难以交待的官府好歹可以给个江湖恩怨的借口。黎纲同哀长老处理完风满楼的尸体之后,便立刻赶了回来。
陈三都反叛,说到底不过是家里自己人的事。最麻烦的,还是徽帮。
死了一州的总舵主,还不明不白死了十多个j-i,ng锐杀手。
江左盟与徽帮的一场战争,已经悬在了风口尖上。
蔺晨心里的计较是对的,这个时候,梅长苏还不能休息,必须把接下来的事情处理好,一个不留神,江左盟就有被徽帮吞灭的危险。
我送走琅琊阁的人,回了天机堂,黎纲对我说:“徽帮在阆州的分部已经觉察了,他们正派人过来。”
我道:“那些杀我们的人,有两个逃走了,有他们的消息吗?”
黎纲还没回答,哀长老就领了一拨人过来,黎纲以为他y-in谋败露要来夺权,赶忙上前一步护住我,看来他并不知道是我一人杀死了暗杀梅长苏的十几个人。
我看到被捆住双手双脚的一个人,正是逃走的其中一个黑衣人。
哀长老上前一步,目光死死盯住我:“梅宗主不会任何武功,这是我已经确认的事实,在十几个擅长暗杀的高手包围下,就算是琅琊高手榜上前十也只敢保证自己全身而退,怎么可能护住一个手无缚j-i之力的人不伤一丝一毫?”
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的身份,除了梅长苏的心腹,蔺晨,老阁主心腹外,没有人清楚,包括顾迁。从始至终,我的存在,是蔺晨和梅长苏计划里最大的一张底牌。
而所谓的底牌,不是这个时候拿出来的。
我握紧手。只要我把他们都杀了,就没有人知道了。
这时,一个冷冽的声音传来:“长老,我这个宗主还没有审你,你却质问起我的侍女来了。”
我收敛了异色,不动声色站在梅长苏身后。
哀长老退回大堂中央,让手下的人都退了出去,黎纲也带着其他人出去了。一下子,整个空旷的大厅里只剩下我,梅长苏,哀长老和蔺晨四人。
梅长苏淡淡问道:“为何要这么做?”
哀长老看着他,神情无比严肃,说道:“第一,梅长苏,你父母不在,身世神秘,我信不过你。第二,你太年轻,手段不够熟练,计谋过于稚嫩,我不放心。你要当江左盟的宗主,是顾迁的意思,我没有异议。任命下一任宗主,从来都是前一任宗主的权力。但是我身为长老,有权力怀疑,你究竟有没有这个能力担当这个宗主之位。”
梅长苏点点头,似乎颇为认同,我惊道:“就因为这个,你就勾结徽帮,暗杀长苏,哀长老,你真的不是自己想做这个位子,y-in谋败露,特意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吗?”
哀长老把目光转向我,微微笑道:“白姑娘,我若是想坐,凭我和顾迁的交情,大可以四年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