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是与妖军的一战,战前还有些准备要做,景澈却没有让他参与其中。
深记着神赦的话,若非必要,景澈并不让流清c-h-a手军中半点事情,让他安心静养。
“公子。”黑焰掀开了营帐。
“何事?”流清优雅看书,并未抬首。
那张一向冷肃的面庞在此刻想的有些为难,“妖王她要见你。”
流清指尖一顿,目光倏然看向黑焰,先不说妖王为何要见他,黑焰又怎会和妖王联系上?
“你如何得知的?”
向来对流清恭敬顺从的黑焰,第一次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公子,你去了便知道。”
流清略做沉思,放下了书卷,明日的一战绝不能出一丝纰漏,随黑焰走了出去。
不同于营地的灯火通明,林间y-in暗可怖,寒气逼人。
然而那一袭大红色衣裙如此的耀眼,即使在暗夜中也如同盛开的罂粟花让人难以忽视。
“黑焰,你退下吧。”悦耳的带着几分冷柔的声音响起。
黑焰为难的看了流清一眼,终是退了下去。
女子缓缓的转过身来,被月光映亮的容颜清晰地出现在流清眼前。
恍惚是一道天雷炸响他眼前,让他神情恍惚,很多事都因这一眼而明白了。
“清儿。”女子开口唤他,想要靠近流清,流清却是连连退步,一脸的淡漠。
女子站在原地叹息了一声,“我不会伤害你的,清儿,我是你的娘亲啊……”
娘亲?妖王?
“呵呵……”忽来的消息让他无法接受,最初的震惊过后,流清讥诮的勾起了嘴角,哀伤一笑,“流清从不知自己有母。”
“清儿,你在怪我?”女子面色黯然,“娘亲被封在琅琊山数千年,若非那次大战以血解开了封印,恐怕现在还被压在山下,娘亲不是故意离开你的。”
流清抿唇不语,唯独那被握的发白的指尖才能表明他此刻的心境。
“清儿,过来与娘亲一起,娘亲会补偿你的。”
“补偿,呵,如何补偿?”流清冷诮,在那漫长岁月中,唯一能给他慰藉和温暖的只有景澈一人而已。
“娘亲让你当上三界至尊好不好?娘亲可以帮你坐上天尊之位!”女子近乎痴狂的说着。
“我不需要……”流清淡淡道,那个被三界众人趋之若鹜的位子甚至引不起他的抬眸。
“清儿,你是妖身,为何要跟景澈混在一起,那些神仙个个虚伪之极,他们没一个是好东西!你来帮娘亲吧,只有娘亲是爱你的,娘亲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女子近乎蛊惑的说着,话语中流露出对神仙强烈的憎意。
流清沉默了片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颤抖着唇开口,“羲仪仙子的死与你有关吗?”那日之事,景澈虽然不愿意说,但流清心知天子本x_i,ng,就算再愚笨他也不会真的伤害羲仪仙子,伤害了她无疑激怒了景澈,更是无法跟天尊交代。
女子红唇勾起一个残忍的笑容,在流清的注视下一字一字的开口,“是呀,是我命人伤了羲仪仙子,然后将太子重伤嫁祸给景澈,我被困在琅琊山几千年跟那个贱人可脱不了干系。”
流清脸色霎间雪白。
他听见女子在耳边继续说着话,“这天界不该是那废物太子,更不该是景澈的,是你的,清儿,应该是你的,娘亲此次会为你扫清所有的障碍。”
流清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比起知道自己有了母亲,后面的一个消息更让他心惊,他想笑却笑不出来,难怪,难怪景澈没有立刻发动战争,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的仇人不仅仅是天庭的太子,更是自己的母亲。
“清儿。”女子上前几步紧紧地拉着流清的袖子,“来帮娘亲吧,天庭很快就是我们的了!”
“不。”流清喃喃的说了一句,他看着眼前的如花容颜,近乎决绝的扯开了拉着自己袖子的手,“我不会帮你的。”他说这话时心中已是哀痛万分,然而神情却是宁静的。
我不会帮你的……若是以前得知自己有了母亲,也许会欣喜若狂,如今却只剩下悲哀,自己的母亲竟然是景澈的仇人,杀了一直对自己关爱有加的羲仪仙子,他该以何面目面对景澈。
女子震惊的看了一眼被他扯开的手,她能听出流清话语中的坚定,绝不会动摇自己的决定,美艳的脸上只余冰冷,字字如剑,刺痛人心,“清儿,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你这是在弑母!”
流清面如白雪,身躯因这两个字陡然一震,而后恢复常态,微微,抿起了唇,却没有说话。
然而女子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神情愈加的冰冷,质问道,“你当真为了他连弑母这种事也做得出来?”
流清抬首一笑,笑得凄凉心伤,清幽的脸被月华映的苍白一片,“我没有母亲。”
说完后,不再停留,转身自林间离开,他没有回头,月下的背影,背挺得很直,坚强的放佛不会被任何事击倒。
回到营地的时候,帅帐中灯火通明,显然是有人。
流清站在外面轻轻拨开了一角,透过缝隙向里面看去。
一袭桃衣正站在昏黄的烛灯下,他的手中正握着一张被血迹便染的白纸,也许被他反复的打开看过很多次,白纸显得有些旧,却保存的十分完好。
他目光深沉似苍穹,俊美的脸上满是冰冷之色,刀锋般的杀气从他的眉梢蔓延至嘴角,流露出不同往日的残酷。
流清知道景澈不会放弃报